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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沈鬱對面,離她算不上遠,房門關上之後更顯得兩人之間隔得近。沈鬱並沒有感覺到不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霽有些畏懼的緣故,她反而沒有那麼害怕。
「你別怕,我就是想驗證一下。」
沈鬱擼起袖子,卻又不知道從哪下手,她幾乎都要站起來了,看著他慘白慘白的小臉兒,然後詢問他:「青霽,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嗎?」
青霽嚇得琵琶都掉了,他漲紅著臉不斷後退,「大、大人,青、青霽,賣藝不賣身。」
「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沈鬱站了起來,本來是想解釋,結果手一伸出來就更嚇人了。
「大人不要逼我!」他說完撿起琵琶,一把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沈鬱一個人,尷尬地伸著手。
她真不是那個意思。
酸菜磕著瓜子,伸了個頭進來,「小姐,要不要奴婢叫人把他綁起來?這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沈鬱只說了一個字,「滾。」
折騰了半天,沈鬱也沒搞清楚自己的病症到底是對人還是對事。方才青霽在的時候,她確實沒有不適,她看著他瑟瑟發抖,反而有種憐惜之情。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想到當年被賣到煙花之地時發生的那些事,便噁心得想吐。她喝下杯中的茶水,強壓下噁心感,撐在桌沿上的手緊緊捏在了一起。
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辦法平靜。
過了一會兒,樓媽媽就上來敲門了,塗著大紅的口紅,笑嘻嘻地看著她,「沈大人,樓裡最近來了個不錯的姑娘,琴彈得特別好,您要不要去聽一聽?」
沈鬱聽到是姑娘,心裡好受了許多,「不能讓她過來彈嗎?」
「哎呀,大人呀,那姑娘身子實在是不方便,不能上樓,她就在樓下的雅間裡,茶水都備好了,大人若感興趣,就勞煩您動動腿去樓下聽。」
沈鬱點點頭,她本來是打算回去了,聽到那姑娘琴彈得不錯,就起了去看一眼的心思,「樓媽媽,她叫什麼?」
「叫梅弄,梅花的梅。」
梅弄,光聽名字便覺得清雅,想必也是個美人。沈鬱頓覺心情好上不少,當即就拿著扇子起身,「酸菜,走,看美人。」
樓下雅間沈鬱並不常來,這裡原本就是一個大包間,可以所有人一起聽音賞樂,地方自然是要樓上大許多。
門口的小廝只允許沈鬱一人進屋,還說梅弄姑娘脾氣不好,若要聽她彈琴,就得按她的規律辦事,沈鬱覺得新鮮,倒也沒反對。
她推門進屋,裡面掛著輕紗帷幔,風從窗外吹進來,如詩如畫,走了幾步並沒有見到梅弄姑娘,周圍遮擋的帷幔實在是太多了,只能聽著清淺的琴聲,慢慢找過去,終於瞧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藏在輕紗之後,周圍都落滿了屏風和落地的琉璃燈。
琴聲忽然就停了下來,她沙啞著嗓音道:「大人不要再往前,奴家燒傷了臉,見不得人,只有這琴聲還聽得。」
沈鬱頓住了腳步,她看著那道朦朦朧朧的身影,覺得有些惋惜。燒了臉,毀了嗓子,又是一個姑娘家,想必是步步維艱。
「我不進來。」沈鬱坐下,屋裡有人備著茶几,正是給她準備的,「梅弄姑娘的琴聲很有感染力,一曲一調,都撥動人心,我甚是喜歡。」
梅弄沒有回話,她自顧自地繼續彈奏。她的琴聲跟別的姑娘都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有氣無力的綿綿之音,反而步步到位,有種迫人的危機感,臨到最後再琴聲婉轉,轉得人陡然直下,有種肝腸寸斷之意。
沈鬱好像聽明白了她的琴音,那段激昂的琴聲便如那場火,一次燒了個乾淨痛快,最後什麼也沒有留下,所有的一切都蕩然無存,只留下一具行屍走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