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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想睡覺,就越是精神。我想起在丹燻山跟著一眾活物肆意玩鬧的日子,想起在天庭裡走來走去不時撩撥撩撥胥姚龍九的日子,心裡有點泛酸。似乎從長平公主開始,我就按部就班地落入一場算計。
我似乎有點想念東海沒心沒肺沒皮沒臉的小鯉魚精了,也不知她在崑崙山過得如何。崑崙山長公主已經變作東海悍婦了,成年累月不回孃家不足為懼,但是二公主可還待字閨中,那雛月不知道願不願意回護一隻小小鯉魚精。
不知不覺終於睡過去了。
妖姑娘鬢角插著一朵小野花,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她的十指微顫蜷縮在給她買胭脂和眉粉的公子手裡,公子眼角眉梢都是戲謔。
「離光,良家姑娘遇到登徒子都要拳打腳踢的。」
「為什麼?你的手很暖。」
「這是誰家養的傻姑娘。」
「……你不是說帶我去一個好地兒麼?」
「嗯,但是今天兜裡還有些銅泉,照例我要先去會會燕雀樓的姣姣姑娘,你飯後天擦黑來找我吧。」
「姣姣就是那個大屁、股姑娘麼?」
「……也不算太大。」
「師父,我不想讀經文,王公子說姑娘都只讀女戒,女卷。」
「師父,王公子帶我去燕雀樓轉,姣姣姑娘誇我長得好看,還送我不穿的衣裳,王公子要我收下,我便帶回來了。」
「師父,王公子打算帶我去城外踏青,約莫兩天才能回來,我能不能去?」
「師父,王珏剛才給我買一個糖人,我捨不得吃,都化了。」
「師父,姣姣看到王珏拉著我過河,有點不高興,但是王珏黑著臉讓她自個兒回去,我很高興。」
「師父,王珏說不想娶妻,就願意自個兒過一輩子,時不時去燕雀樓逛逛,飽覽各色姑娘,你也是麼?」
「師父,我不去找王珏了,你開門啊。」
我看著妖姑娘站在青年師父門前一遍敲門一遍求饒,實在不願上前打擾。妖姑娘跟著王珏混在一起眉目間漸漸有了人間的煙火色。她在山上時也曾這樣讓青年師父關在門外,那時她的心上荒草瘋長,龐大的恐懼和憤怒讓她一雙眼睛呈現妖異的紅色。而此刻,她只是困惑,再加上,一點點像是擔憂,也像是竊喜的情緒。
我正要上前,一個身影自屋外樹下由淡轉深,雖然他腕間沒有紅繩,我卻認得他。奈何他只默默看著門前徘徊的妖姑娘,並沒有看我,雖然我就站在妖姑娘十步遠。
我心酸地想,大約辛苦學來的《比目》只能自娛自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照例無更。
第39章 江郎才盡 (五)
整日都沒見到粉雕玉琢的阿都,連帶著,真珠也不曾露面,我寂寥地坐在方桌後面懨懨地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若不是魚落毫不手軟的洗劫,我這會兒應該萎在枕蓆間借酒澆愁,悼念我與太子清越有始無終不知所云的感情。但是眼下我過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所有不事生產的惆悵和憂傷都得延後。
方桌對面緩緩走過一位公子,公子環佩叮咚,引得街上的行人竊竊私語。我隨意看一眼,並沒有看清面目,於是更加垂頭喪氣。
「我這回相信玄光的確是憂傷,不是往日故作姿態。我這麼個標緻俊俏的,你竟也不勾著腦袋細瞧瞧。」
公子在方桌對面落座,笑眉笑眼。
招搖如斯的,說話夾槍帶棒的,位份遠低於我,卻直接開口喚我「玄光」的,我目前只認識兩個。
「胥姚,你裡頭的褻衣是桃色的吧,真喜慶。」
公子面孔扭曲,緩緩掏出衣襟裡的桃色錦帕扔在方桌上,那時我並不知道這塊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