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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訟介,如今天下分崩,我們無需怕天子,你……」內侍被安排下榻後,謝家主看著兒子的臉,欲言又止。
謝青鬱面色微沉,聖旨未看,將它卷好,放在錦盒內收納好,他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落人口舌。
「父親,我心中有數,今日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別人去,還不若我去。」
小桃已經將事情原原本本給他們父子兩個講過了。
衛澧此人,殘暴陰鷙,粗俗跋扈,更無半點君子氣度,趙羲姮委曲求全同他在一起,這令謝青鬱心裡一絞一絞的疼。
趙羲姮若得如意郎君,他即便心有不甘,也能落落大方說聲恭喜,但偏偏是衛澧那樣的人。
他捏捏眉心,不過這也只是小桃的一面之詞,具體如何,還要進了平州去見衛澧才能得知。
他八歲那年初見惠武皇帝,那位天子對他盛讚,已經隱隱有了將他當做女婿的意思,將他帶進宮去見當時的皇后,還有那個才會跑的小公主。
小公主握著他的手,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小,她的父親就已經開始替她相看夫婿了。
訂婚的這些年,他也一直拿自己當做駙馬來要求。
同僚邀他去青樓酒肆喝酒聽曲,他不去。
同窗贈他美人,他也不要。
駙馬是要為公主守身的。
謝家主一陣心酸。
不是他偏心自家的兒子。
訟介這個孩子,無論是相貌還是秉性才學,這世上再難挑出第二個來。
興許是老天不會讓一個人一輩子太過一帆風順,才給他這麼多的磨難。
趙明瑾對此事催的急,於是後日謝青鬱便帶著那些美人啟程了。
美人大多都是嬌貴的,她們也沒犯什麼錯,都是可憐人,謝青鬱一路儘量對她們多多照顧。
「停下歇歇罷。」謝青鬱停在青州與平州的邊境,細聲吩咐。
車內的美人們聽見謝青鬱的聲音,紛紛紅了臉,悄悄撩起簾子看。
謝青鬱對上她們的目光,彎起眼睛,溫雅一笑,「是渴了要喝水嗎?」
「不……不不……」
「那可以下車走走,馬上就到平州了,舟車勞頓辛苦了。」謝青鬱還是帶著微笑,坐在馬上微微低頭,儘量與她們平視說話。
「謝……謝謝……」
她們又連忙將簾子落下,幾個人面面相覷,捂著胸口平復心跳。
一路上謝青鬱不嫌她們麻煩,反而記得她們身體嬌弱,時時刻刻問候照撫,在驛站時落腳也總是將好房間騰給她們,卻保持著君子風度,不過分親近,這樣的人,如何教人不心動?
「傳言說,萬人空巷看謝郎,誠不欺我。」其中一女子嘆口氣,「可惜。」
另一個接話,「可惜我們都是要被送去平州的。」
越靠近平州,謝青鬱心中的忐忑就越發厲害,他手不自覺緊緊攥住馬韁,看著遠處那連綿縱橫的山脈。
他既希望衛澧此人,並非小桃所說的那般粗俗不堪,卻又不希望他多好。
他復而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過於自私。
「謝大人。」皇帝來監督謝青鬱的副使將水遞給他。
謝青鬱回神,連忙翻身下馬,雙手將水接過,「多謝。」
一番簡單的動作被他做的行雲流水,有種說不出的翩然美感。
即便是皇帝刻意派來的,副使也難免對謝青鬱懷有好感。
晉陽的風起雲湧,與平州沒什麼關係。
衛澧先殺皇帝使臣,後殺闖入平州的青州軍卒,加上他多次回擊高句麗,所有人都知道衛澧不肯吃虧,所以也沒人閒著沒事兒幹去招惹他。
平州難得寧靜且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