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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不知走了多久,天邊月光大盛,明媚如日頭落下,在地上鋪出白練,五顏六色的花漫山遍野開著,香氣濃濃撲入鼻端,眼前有一座高聳如雲的七巧琉璃塔,映著圓如玉盤的月亮,塔尖四面掛著叮咚作響的金鈴,鈴音隨風而來,撞得人心絃搖晃,陳靖揉揉眼睛,恍惚倒退兩步,舉目望向四周,這附近亭臺樓閣都不見了,連大塊石頭都尋覓不到,這高塔彷彿遺世獨立的囚牢,靜靜立在風中。
尖角四周有薄紗覆蓋,風吹來掀起薄紗,映出一道人影,那人寬袍長袖金髮飄散,兩臂倚在欄上,仰頭望向月亮。
那身寬鬆白紗罩在身上,紗擺在風中搖曳,金髮隨風飛舞,大半披在頰上,陳靖怔怔立著,被這光影蠱惑,兩腿釘在地上,幾乎動彈不得,那人覺察底下有人,垂眸向下望去,一雙碧色眼瞳清凌凌的,如廣袤無垠的湖水,漾開層層細波。
陳靖看得呆了。
白青?
不,不是,乍一望去比白青年長許多,身量更是高挑瘦長,已是成年男子模樣。
這人面無表情,轉身回到紗簾背後,陳靖下意識往前挪挪,堪堪定住腳步。
這高臺不似宮殿,望著冷冰冰的,塔底四處貼著黃符,四周修的銅皮鐵骨,連入口都觸碰不到,陳靖不知裡面這人是神是鬼,皇城不似永康城那般連夜飄雪,可夜風也是冷的,這人身著單衣,在風中一動不動······倒與白青有些相似。
這些年來除白青之外,還未曾見過與他容貌相似之人,這人姓甚名誰,與白青有甚麼關係?
陳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無法放棄探尋,他並不擅長攀爬,只能手腳並用撕掉衣角,扯出長長繩索,系成結拋向半空,靠手臂撐起半身,抬腿向上爬去。
他爬至半途,實在怕不動了,只得滑落在地,不甘心立在原處等著,那人再也沒有出來,陳靖束手無策,只得趁天明回到殿中。
如此這般連續幾日,陳靖都在夜半三更過來,靜靜立在塔下,只是幾日前發生的一切仿若幻夢,這高臺依舊佇立在那,白紗隨風飄飛,那人卻再也出現,連影子都觸控不到。
又過幾日宮中張燈結彩,明黃符咒一張接著一張,高高飄在空中,數隻煉丹銅爐立在四周,花園內青煙陣陣,燻得人喘不過氣,陳靖只覺蹊蹺,問宮女這是要做甚麼,宮女說大梁南面已接連數日大旱,草地乾枯災民無數,欽天監仙官向聖上請命,欲做一場法事通天求雨,聖上下旨准奏,並令宮中眾人前往欽天監觀禮。
陳靖聽得雲裡霧裡,宮女們齊齊上前,給他裡外三層包裹起來,一路將他引向花園深處,待到走近高臺,那花叢裡烏壓壓跪了一大片人,最前面是幾位皇子,往日金嬌玉貴的皇子們各個伏在地上,背脊一動不動,背後貴妃宮女跪了一片,日光下蟬鳴陣陣,嗡嗡震動耳骨,陳靖只覺得荒謬,這偌大皇城裡從上到下求神拜佛,連祈雨都有如此陣勢,不知藏在簾後的皇帝要如何縱橫捭闔,平衡各方爭鬥。
鼓聲號聲漸起,時至正午天光漸亮,熱浪打在臉上,背後汗出如漿,陳靖竭力抬頭,被日光刺的睜不開眼,那紗簾不知何時被捲上去了,一道人影立在琉璃寶塔頂層,那人手持寶劍,周身披著大紅袍褂,面上覆蓋金紗,看不到半分面容。
原來是欽天監的仙官麼?
住在這高聳入雲的琉璃寶塔中,為祈禱風調雨順而活。
四周無人抬頭,陳靖肆無忌憚盯著人看,仙官的目光如有實質,透過茫茫人海掃過他身,遙遙盯向自己。
一場禮畢,眾人各自回到殿中,陳靖照例操練一天,趁夜半無人來到琉璃塔下,仰頭望向殿頂。
三日後驛所良駒千里來報,法事行過不久,南方大雨連下兩日,乾涸土地重獲生機,當地農民感恩戴德山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