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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描描昨夜到今晨的那點重遇秦渠眉的稀薄的歡喜,早在海非川微憫的那一眼裡化作枝上殘雪,葉上露珠,被烈日蒸發殆盡,只餘一片寒涼。她彷彿微訝,側過頭來將秦渠眉打量一番,帶著些陌生而奇異的目光,似痛苦似歡喜,半晌才輕聲道:「秦大哥這是作什麼?」似乎極其不願與他同路而行,說著已邁開了步子。
秦渠眉緊隨其後,在認出她的那一刻起,心中雖有巨大的歡喜,亦有無數疑問。然則此刻卻不是個探查真相的好時候。強捺下撲上前來相認的衝動,面上只是淡淡道:「為兄瞧著你也要去碼頭湊個熱鬧,不如一起?」
葉初塵已走了幾步,此時回頭極不耐煩道:「要走便快些!」
謝描描無奈,眼瞧著秦渠眉緊緊尾隨自己往碼頭而去。
這一日風高浪急,東海小島碼頭之上,聚集了幾十人立等著瞧熱鬧。謝描描與葉初塵度日如年,身旁雖有秦渠眉相伴,卻更教她刺心難捱,每一刻皆是苦楚。
秦渠眉瞧著她如熱灶之上的螞蟻一般不得安生,心裡面竟然冒出來個極為怪異的念頭,向著極不可能的方向而去,若是這暗裡的揣測是真,結果真是要令他心魄皆驚,神魂離體。
他本就是寡言之人,這一年多的變故突起,更教他話少了幾分,心裡又揣著些不欲人知的念頭,一時之間也只餘沉默。
兩個時辰之後,遠處有大船破浪而來。眾人臨風而立,眼瞧著那大船近了,再近些,便能瞧見船頭立著的正是海非川,身旁亦立了許多人,每人身上皆是鮮血淋漓,遠遠瞧去甚是駭人,也不知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等大船靠了岸,海非川等人下了船,卻是人手一顆頭顱,謝描描細細去看,只覺雙足俱軟,血腥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海非川手中提著的頭顱,不是別人,正是這幾日侍候她起居,每日端茶送水的樓中夥計。她記得那夥計圓圓臉蛋,每瞧見了她,總要強忍著笑意,殷勤相待。她在樓中被葉初塵戲耍,這些人每每看著皆露出善意的笑容來。
她忍不住背過身去,蹲在人群之後大吐特吐。人群皆追隨海非川等人向著東海門而去,葉初塵見得她身旁緊緊守著的秦渠眉,略略皺眉,但此時情勢迫人,不容他猶疑不決,他只得混在人群之中向著島內而去。
良久,面前遞上來一方帶著體溫的帕子。謝描描早已吐得天昏地暗,腹內空空,幾乎連膽汁也差點吐了出來。她生平最是膽小,這卻是初次直面血腥,幾乎肝膽俱裂,更何況這些提在那起自詡為江湖正道人士手中的頭顱,昨日之前還在得雲樓勤勤懇懇做生意,與一般生意人別無二致……她只覺頭痛欲裂,簡直想不明白這般的廝殺有何益處。只是昏頭漲腦接過了帕子,將穢物擦拭一番。
抬起頭來之時,撞進了一雙溫暖的眸子。
登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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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碼頭之地,空餘東海門五六門人守駐碼頭。遠處碧海瓊天,秋水澹澹,近處草木豐茂,秋風乍起。謝描描立定在秦渠眉面前,滿腔思念苦楚卻不得傾訴,只綻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來,道:「秦大哥怎的沒隨他們去慶首戰大捷?」
那些人紛紛擾擾,喜笑歡顏,自為剷平了一座魔窟,從她身旁走過之時,身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幾乎令她無故涕淚俱下。
秦渠眉雖不能得見她面色如何,但細察她眸底流露出的失望痛心之色,嘔吐了半晌,將腹內之物吐得空空,已知她極是不喜這般血腥搏殺,此時也顧不得她身有穢味,忙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小兄弟,我是瞧著你那兩位兄長皆隨眾人前去島內慶賀,將你獨自丟在這裡,總還有些不太放心……莫非小兄弟初次出門?」
他試探性的問出這句話來,便見她苦笑道:「讓秦大哥見笑了。小弟自來膽小,倒從不曾見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