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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片附合的聲音。
謝描描與玉真子立在灶後,眼見著林嫂與另一名婦人又熬了兩鍋稠厚的粥來,從山莊之內搬了碗出來一一分發到災民手中,這些人已經餓了一天,夜半天氣嚴寒,腹中飢餓,人人端著一碗熱熱的粥,將懼意與寒意皆驅逐乾淨,人人面上放鬆了下來,雖仍是凝重,倒不見了驚懼之色。
玉真子江湖經驗老道,見得謝描描放下心來,皺起眉頭道:「少夫人,貧道總覺單憑那一個人怕是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來。應該還有人藏在災民中間。」
「可是活著的這些人裡面再沒查出什麼人來。」謝描描隨口應道,心不在焉盯著秦渠眉與雷君浩。
「活著的人——那些中毒快死的人裡呢?」玉真子腦中一亮,轉頭問道。
謝描描疑惑道:「有人喜歡裝死屍麼?」
「你這孩子!」玉真子只覺謝描描此語十分嬌憨,近日與她多有親近,也喜她心性純直,難免失口,見她也只是嬌俏一笑,並不曾覺得她有何唐突,遂放下心來。
秦渠眉得了謝描描的提示,排程人手將中毒之人一一排查,果真從中查出四名裝死的人來,那四人見勢不妙欲逃竄,被秦渠眉出手制住,也送進了莊中牢房。
不消一天功夫,秦渠眉便將這五人審問個清楚,結果不免令人大吃一驚。五人之中顯是那身材如鼠之人正是頭目, 也用不著莊內侍衛用刑,他便痛痛快快交待了前因後果:只因自家少主新研製出了一種毒藥名叫含笑九泉,正愁無處試藥,聞聽得紫竹山莊秦莊主素有俠義之名,救濟了一批災民,正好拿來試藥。
旁邊一眾聽審之人皆覺得怒不可遏,幾乎要上去將這幾人打死,秦渠眉今日審問這些人,莊中來客得知有人在災民粥棚之處搗亂,皆前來聽審。只是草廬之處約有一半的災民如今生死未知,若不能順藤摸瓜將背後之人揪出來,只怕這些災民便要枉死。
那身材矮小之人眼瞧著眾人發怒,似覺得不可思議般,淡淡道:「你們這些自詡為武林義士的人也不過如此,明面上仁義道德,實際上做盡了齷齪之事。既然諸位想知道我家少主,某不妨告訴大家,我家少主姓葉,名初塵,正是聞蝶谷新任谷主。」
眾人驚異萬分,沒想到聞蝶谷連紫竹山莊也不肯放過,前來挑釁,皆注目秦渠眉,看他如何解決此事。
秦渠眉沉吟委決之際,聽得後面一把清糯的聲音道:「相公,這有何難?放一個人出去給哪什麼勞什子的谷主,讓他送了解藥過來,我們便放了他這幾個徒眾。」卻是謝描描也趕來湊熱鬧。莊中來客見是莊主夫人,皆呼啦啦讓開一道,只見謝描描笑意盈盈幾步便竄了過來,立定在玄鐵牢籠前面。
豈知那矮小如鼠的人見了謝描描,竟然一呆,將面上傲然之氣盡數驚去,奇道:「姑娘……姑娘怎麼在這裡?」
秦渠眉心中猛然一沉,想起謝父謝母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這人見了謝描描竟然一副相識的樣子,小心轉頭問道:「這人你認識?」
謝描描遍尋記憶,竟然想不起來何時認識這樣一個人,茫然的搖搖頭。她身後來客見得此人熟稔模樣,看謝描描的眼光不由帶了狐疑之色,若非她是秦渠眉的夫人,怕是立時就將她劃為聞蝶谷一脈了。
那人見得她的茫然之色,璨然一笑,道:「姑娘不必驚慌,今日不識,日後也必然會相識的。姑娘只要記得某叫老應就行。今日既知姑娘在此,還煩勞將我兄弟放走一個,想來谷主知道姑娘在此,怕是會將解藥交來的吧?」
謝描描被他繞的糊塗,再見身邊諸人神色各異,只覺奇怪,小心道:「你大概認錯人了吧?」
那老應爽朗一笑,道:「姑娘可是姓謝?」
牢中諸人聞言無不變色。
破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