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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鳳這般逼迫,雖有其苦心,但已將那孩子逼得成了一隻炸了毛的貓,但凡她院中有誰過來,那目光必然是冷冷的。她從來跟自己最親,小時候還喜歡膩在她懷中,偏姬無鳳從前打理生意,極少關注過孩子,母女之間親情本就疏淡。後來那孩子去了丹霞山無塵觀,更是幾年相見一次,二人雖掛著母女的名份,瞧著可真跟個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
更別提自謝家大火,那孩子獨自流落在外,也不知是吃了怎麼樣的苦頭,得知眾人噩耗又是怎生傷悲,再見之時她那種淡淡的神色,每每想起來便讓她心痛,依著姬無鳳的偏激,卻實是無可挽回。
她這裡心痛難禁,忍不住還要替姬無鳳說幾句好話:「描描,你娘是為了你好!你萬不可再誤會你娘了!」
正走到房門口的謝描描聞聽此言,只覺心內悲憤莫名,終於忍無可忍,轉回頭來憤怒的質問:「奶孃,這一年間你來了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次次口口聲聲說是我娘為了我好。我想問奶孃一句,我娘她什麼時候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便要提劍砍我?誤會——我倒不知道誤會竟讓她提劍誅殺親女?既然是為了我好,她何曾問過我一言半句,我自小在丹霞山怎麼過日子的?為了我好,她要將我許人的時候可曾問過我是否中意那人?好!她自己是與爹爹私奔的姻緣,想來也必是兩情相悅的了。若不是兩情相悅,卻又私奔作甚?連她自己的姻緣尚且極力爭取,憑什麼到了我頭上便要強按了牛去喝水,強扭了瓜兒去變苦?這也就罷了!但當日我離家,謝家大劫,等我回來面對家中滿目瘡痍,心中痛悔難當,日日借酒澆愁,也虧得……後來從谷主那裡拿到了她的手書,我顫抖著開啟她的信,卻是那般的輕描淡寫,只讓我回谷去。我回來了,她可曾問過我一句,我在外過的好不好?遇見了哪些人哪些事?我心中都想了些什麼?有沒有吃過苦頭?是不是九死一生?奶孃,人人都道我是謝副使與姬副使的女兒,在谷中也算得體麵人物,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從小到大,我就像個沒孃的孩子一般,從不曾在她面前撒過嬌使過氣,她只要我乖乖的,不去煩擾她,讓她好出門去談生意,讓她好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樣子的娘親,你說她是為了我好,喜歡我?奶孃,說這話出來未免讓人發笑!」她緊扶著門框,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發抖,只覺心裡空的難受,面色青白,無一絲兒血色,眼眶卻是極乾的,竟然流不出一滴淚來。
謝無涯聞言,極是動容。他從前只十分的驕縱妻子,不免疏淡了女兒,只以為妻子定然會將女兒照顧的很好,如他照顧縱容她一般,如今瞧來,他竟從來不曾瞭解過這孩子。一剎時心有愧意,喃喃道:「描描,爹爹很對不住你!你流落在外的這一年裡,可有九死一生?」
豈料那孩子已經鎮定了下來,不再抖動如風中樹葉,自嘲一笑,道:「我被人推進冰窟差點死掉,自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爹爹,那時候醒來,我還想著,有一天我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你與娘,要很多很多的疼惜……」她似在回想一般,卻又滿不在乎擺擺手:「算了,這件事情,不說也罷!」掉轉頭去,不復多言,推門走了進去,吱呀一聲關上了房門。
留下院中二人面面相窺,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張氏見留在此地無益,抹了抹頰上淚水,向謝無涯告辭。謝無涯失魂落魄,只隨意點了點頭,也不曾留意她什麼時候離開,只一徑在院中石凳之上枯坐。
張氏方出了院門,便見牆角藍衫一閃,似有個人影躲藏。她當即戒備心起,緊走了兩步追了上去,只見牆角躲著一人,正是姬無鳳,雙眼通紅,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只一徑站在那裡發呆。
見得是她,勉強扯了一抹笑意來,輕聲道:「金兒,我是不是錯了?」
張氏張了張口,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