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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踮起的腳尖又落回了原地,久別重逢,她的一顆小心肝還是禁不住驚嚇,撲嗵撲嗵習慣性的多跳了幾下,想到父母面前,這雷君浩定是不能奈何她的,又生生立住,但聽得謝父格外熱情道:「雷老弟,你可來了!君浩也來了啊?這孩子也有三年沒來我家了吧?真是成人啦!描描過來,見過你的君浩哥哥!」
君浩哥哥?
謝描描只覺後槽牙一時裡全倒了,辛酸往事讓她幾乎淚流成河:爹啊爹,您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爹?抬頭看時,卻也愣住了:但見面前長身玉立的少年,面上一雙桃花眼正望著自己,笑意灼灼,上前道:「描描妹妹,我們又見面了!」語聲簡直稱得上溫柔,若非自己早已見識過此人廬山真面目,怕是早被他這副色迷迷的樣子(註:純屬謝描描個人觀感!)給迷得五迷三道,春心動矣!
她被雷君浩這溫柔的調子給激起了全身無數小疙瘩,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搜腸刮肚,倒真叫她想起一件事情來。
說起這件事情,她簡直引以為平生一大憾事----------十二歲的時候她從無塵觀裡回家,過得幾日恰是謝父四十五壽誕,雷君浩父子與兩位侄子特意前來賀壽,家中也是賓朋滿座,謝描描這幾年在丹霞山過慣了清靜日子,只覺得這樣鬧哄哄的日子吵得難受,便打發了身邊侍侯的丫環,獨自一人悄悄從席間溜了出來,往黑黢黢的後花園而去,還未走到那叢文竹前,便聽得細小而壓抑的哭泣之聲傳了過來,幾乎要讓她疑為冤鬼索魂來了。好在她這幾年朝夕在荒山瘋跑,膽量自是比前幾年大了許多,當下強抑懼意,摸黑劈了一竿文竹壯膽,厲聲喝道:「誰?出來!」竹叢之內立時鴉雀無聲,她再喝道:「出來!再不出來我叫人了!」
許是她這最後一聲起了效果,但聽得竹林之內有穿枝拂葉的聲音,有人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是我!」謝描描立時腿肚子轉筋,一步都挪不動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素來欺壓她無數次,令她膽戰心驚的雷君浩。
那時候雷君浩已是身姿翩翩的小小少年,按理說早過了淚涕橫流的年月,且在他應該流淚的年齡謝描描都未曾得見過他的一滴眼淚,今日他這狼狽樣子倒是令她意外了,只怕在下一刻,這小子便會變臉欺上身來,惡招不絕。
良久,謝描描膽顫心驚等待,卻不見他有何動靜,只聽得他的鼻息壅塞難耐,呼吸哽咽,鬼使神差,她掏出身上帕子遞了過去:「喏,給你!」黑暗中,她摸索著將手中帕子塞進了少年冰涼粘濕的手裡,轉頭走掉了。
過後的三年內,每次想起她猶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將一腔仇怨向這小惡魔發也就算了,居然搭錯神經,送了人家一條拭淚的手帕……謝描描啊謝描描,你怎麼那麼沒用?
且不提她今日又將前怨勾起,當著這滿座賓客,也唯有捺下悲憤之意,上前與雷氏父子見禮,落座敘舊。雷君浩今日忒也怪異,不斷拿他那雙桃花眼打量謝描描,弄得她頓飯功夫不得安座,膽顫心驚食之無味,思量來去,除了見識過他哭泣之外,近七年裡二人可謂全無交際,委實不能揣測又有啥值得他掂記思量的?
至晚些時候,家中賓客散盡,獨留雷氏父子客居於此,今日恰是中秋滿月,萬家團圓,酒酣耳熱之際,雷父為雷君浩鄭重向謝父提親,猶記當時謝描描正小心翼翼瞄準了碟中一枚小巧的鵪鶉蛋,正欲下箸之時得聞此言,立時給驚得魂飛魄散,反射性的向著雷君浩瞥了一眼,一瞥之下大驚失色,但見那廝嘴角掛著算計得逞的笑容,原來在這兒等著呢,她只覺兩眼一黑,幾乎要暈過去!
倘若人生從此以後要跟雷君浩綁在一起,那她謝描描的後半輩子豈不太過悲摧?
悲憤之下她也顧不得女兒家該有的矜持,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