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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爺——」她忽然提高了聲音。
「嗯?」
她笑嘻嘻地背過身,雙手做喇叭狀,忽然向山對面的城市這樣喊道:「你——相——信——愛——情——嗎?」
晨風吹得他的外套簌簌作響。
王邈也笑了,他真正笑起來的時候,眉角彎彎,似乎有億萬星辰一起跌到了那雙明亮的眸子裡。這個人,真是生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宋愛兒在心裡想。
他駕車帶她去洛杉磯,十月初的西岸尚有餘熱,太平洋的風淡淡地捲到耳後,吹蓬一頭亂髮。他帶她去自己念過書的中學,那是一間很不錯的私立高中。從遠處望去,整條長廊彷彿被歲月的光影碾壓過一般,靜得出奇。
她記得拐角左轉後就能看到那塊古老的銘牌,上面刻著這棟教學樓的捐助家族的徽章。
球場上有幾個白人男孩打球的身影,懶洋洋的午風拂到人的臉上,如同貼在牆上的不知名的青藤撓著人的發心。
「王邈?」伸手枕著頭躺在草坪上時,宋愛兒忽然歪過頭親了他一下。
王邈和她肩並肩地躺著,漫不經心地從喉嚨裡壓出一個字來:「嗯?」
她微笑著,眉毛忽然向上挑了一下,「你當初,為什麼喜歡我妹妹呢?」
王邈看著她,一副看怪物的樣子:「女人都這麼愛翻舊帳?」
宋愛兒笑著,手臂壓過茂盛的草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
王邈正想著要怎麼答這個話。
她揚了揚下巴,朝那群球場的大男孩示意著:「去吧,和他們打一場球。他們正缺一個人呢,離開這裡那麼久,你也沒有再痛快地打過一場球吧。」
王邈撐著草地慢慢坐起身,他把雙手的草屑拍得她滿臉都是,在宋愛兒的尖叫聲裡快活地向球場跑去。
他們在洛杉磯一連待了五天,王邈幾乎每天都跑去和人打一場球。宋愛兒坐在場下看,給大汗淋漓的他遞水,兩人偶爾相視一笑,頗有些熱戀中的年輕男女的甜蜜,看得一群青春期的大男孩荷爾蒙高漲。
在這裡,他又變回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大男孩。
宋愛兒看著追逐著陽光的王邈,偶爾也會心滿意足地想——若此刻能成永久,便也算執手到白頭。
她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也從沒想過第一次喜歡上的會是這樣的人。
王邈呢?王邈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喜歡她?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
只要有過,都是好的。
王邈在美國一待兩個月,等宋愛兒回北京時才發覺十一月的城市早已滿地黃葉階上生霜。
自王邈的父親去世,形勢變得微妙起來。會所處於斷續開張的狀態,一切由丁大成照常主持。
宋愛兒在街頭翻財經雜誌時竟然在上面看到了王邈的照片,專欄評論員認為這是王氏家族由盛轉衰的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年輕的王邈在很多人眼裡更像一塊肥肉,大佬們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吞掉這個世侄手上的股份。
王邈忙得脫了形,對外界的評論一概置之不理。宋愛兒把成摞的雜誌報紙堆到他身邊時,王邈抬頭看她一眼,挑了一下眉毛:「你要幹什麼?」
「這叫反刺激。」宋愛兒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王少爺,報紙我放這了,你抽空慢慢看。」
其實還是她最瞭解他的性子,他這樣的性格,又張揚又自負,怎麼會不在乎外人怎麼說。隔了半晌,煮好咖啡的宋愛兒悄悄地推開一道門縫,踮著腳尖往書房裡望去。已經連著兩天沒睡的王邈就這麼赤腳坐在了地板上,看過的報紙被隨手擰成一團扔滿了房間。他是且看且罵,眉頭擰得幾乎一把熨斗也熨不平。等把最後一份報紙平靜地看完,王邈把頭往後一仰,砰一聲一下睡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