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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楊承安臉上詭譎的表情瞬間被冰凍了,他甚至有些結巴道:「娶、娶你?」
殷大虎一聽這話也急了:「你想得美!妹子就算不嫁給我,也絕不會嫁給一個閹狗!莫說是我,若是師傅能同意得了你們這門親事,我的頭摘下來給你踢!」
楊承安死死盯住他,直到殷大虎被看得毛骨悚然,才幽幽地問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殷子珮立刻反應過來,楊承安這是已經起了殺心了。
她轉頭訓斥道:「虎子哥你可莫要再說話了!除了他我誰都不嫁!」然後立刻又轉過來哄道:「你瞧,我已經訓斥過他了。我們什麼時候成親,下個月?」
饒是楊承安也被殷子珮的不按常理出牌給震懾住了,他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沉默不語。
心頭一下湧上萬千情緒與百般顧慮。
楊承安面上時常帶著濃烈的表情,或滿臉譏諷,或怒目而視,或諂媚討好。唯獨如今這幅沉默不語的樣子少見,沒人知道他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某官吏覺得楊公公這是猶豫不決需要時間思考。畢竟這麼彪悍的女子,喜歡是一回事,娶回家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對此他深有體會。看夠了戲自覺該自己出場了,作為一個深諳上司心理的下屬,他道貌岸然道:「楊公公,您看我們的差事?」
楊承安深深看了殷子珮一眼,拔腿向山上走去。
殷子珮:走了?狗男人就這樣走了?好的很!
賭氣似的,殷子珮也一言不發,讓殷大虎拎起地上那兩筐葡萄就回酒坊了。
路上她各種威逼利誘,殷大虎這才同意不將這件事告訴她爹。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活像在看一個誤入歧途的失足少女,既痛心且不解:「妹子,你究竟為何要和一個閹狗攪和在一起呢?若是對你好就罷了,那閹狗還陰陽怪氣的。」
殷子珮自己可以罵楊承安是狗,卻聽不得別人說他一點兒不好。走了一路倒也沒有那麼憤怒了,她知道以楊承安敏感多疑的性格,這幾天怕是都要過不好了。畢竟他就是那樣一個彆扭的人,自卑且陰暗,乍一收到她的「求婚」,說不準都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嘲諷。
蹙了下眉,殷子珮淡淡道:「虎子哥,以後莫要再這樣說他了,否則休怪我與你翻臉。他若是對我不好,我自然會踹了他,也不可能吊死那一棵樹上。只不過現在我還是樂意與他一道的,你若顧忌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情誼,還請尊重我的選擇。」
殷大虎心裡有些失落。從小他就知道師傅有意在他和二虎之間選一個人娶小妹,他也一直覺得小妹更喜歡自己。倒不是非要娶小妹,哪怕小妹嫁給了別人,只要她活得稱心如意,他也是滿足的。只不過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在糧新酒肆紮根了,可若是妹子嫁給了別人,她新的夫婿還會同意他留在酒坊嗎?
殷大虎的憂愁第一次有了深度,從擔心吃喝飲食到擔心前程歸宿。只不過心裡裝著事兒,就難免會忘記一些別的事兒。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正在往嘴裡扒拉第五碗飯。一臉驚慌失措的他趕忙抬頭去瞧師傅的反應,見師傅沒有注意他,殷大虎這才悄悄舒了一口氣。
愧疚不安之餘,殷大虎幹活兒就更賣力了,殷子珮釀葡萄酒時他也擼起袖子過來幫忙。
殷子珮見他忙前忙後灌滿了一缸水,不免有些好奇:「這是在做什麼?」
殷大虎抱起一筐葡萄就要往水裡倒,理所當然道:「洗葡萄啊!」
這一個動作嚇得殷子珮趕忙打住:「別!別!不用洗!」
葡萄皮上面那一層白色的全是酵母,他要是都給洗掉了,她還拿什麼去發酵啊!這個時代又沒有賣酵母的。而且,就算是在現代,葡萄酒廠在釀葡萄酒時也從不會清洗葡萄,除梗破碎之後就直接進罐了。總之,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