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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聞季涼剛入宮的時候,頗受了一番委屈,但隨著陛下掌權,太鳳君遷往行宮休養,季涼如今可謂是盛寵無二,雖然還未舉行冊封大典,但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女皇身側唯一的夫郎,也是女皇心中認定的鳳君。
有時她會感慨,她的弟弟從前歷盡坎坷,她這個做姐姐的也著實虧欠許多,大約上天還是公平,總算令他如今有一個好歸宿。
儘管她知道,季涼恨她,且情有可原,她仍然希望,有朝一日若是能進宮覲見,能夠向季涼親口道歉,並向陛下謝恩。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今日竟在酒樓裡,如此意外相見。
更沒想到的是,這站在季涼身邊,與他舉止親密的女子,不正是當初在南風苑見過的人嗎?當時羽梔就隨侍在對方身邊,她喝醉了,還險些起了衝突。
季冰忍不住張大了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這時候,季涼也看出不對來了,眉頭微皺,「你們見過?」
季冰正處在震驚中,一句話沒過腦子,就直接滑到了嘴邊,「見過,在南風苑。」
「……」
鬱瑤瞪圓了眼睛,用力給她使眼色,卻也無法將她的話堵回去了,只覺腦子嗡地一聲,恨不能一頭撞死。
儘管她問心無愧,一來她去南風苑,是為密會幾名臣子,共商大計,別說與行首們糾纏不清了,就連羽梔如常侍奉,她都慌得立刻將人打發了開去,二來,那地方也是鬱瑾挑的,她事先並不知情。
可是無論如何,這就是青樓勾欄不假,這種事情,當著她夫郎的面捅出來……
她心裡不由拼命叫苦,心說這位大姑姐實在不仗義,不記她的好也就罷了,怎麼這樣坑她呢。
這時,就見季涼略微轉頭,斜斜瞥了她一眼,聲音輕輕的,「南風苑?」
「阿涼,不是這樣……」鬱瑤連忙賠著笑去拉他。
還沒碰到他的手,季涼忽然用力一拂袖,向後退了兩步,鬱瑤伸出的手就落了個空。
一旁站著的羽梔何等聰明,睨了季冰一眼,就要開口幫忙解釋,卻不料季涼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鬱瑤,轉身便向外走。
鬱瑤連忙就要追,卻沒想到身後一人越過她,牽住季涼的衣袖不放,竟是比她的動作還要快些。
「阿涼,你別生氣。」季冰低聲下氣求道,「都是姐姐的錯,你聽我慢慢說。」
然而季涼多年來對她失望已極,此刻又在氣頭上,如何會理她,只一味大步向外走。
季冰跟在後面,亦步亦趨,抓耳撓腮。
她知道自己從前活得混帳,欠了一屁股的帳,但要真說虧欠,她此生必然是虧欠這個弟弟最多。
當年,母親獲罪,父親病死,她從將門虎女,一夜之間落到人盡嘲諷的地步,連夫郎也與她和離,返回母家再擇良配,她從此沉溺酒色,聊作撫慰,醉倒的日子倒比清醒的時候多得多。
起初,季涼還前來照顧她,試圖勸她振作,但大約是她荒唐得太厲害,漸漸地,彷彿季涼也對她失去了指望。
在她渾渾噩噩的時候,她的親弟弟已經以男子之身,上了西北戰場,去了母親從前領導的軍中。京城中越發對她唾棄不已,背地裡都戳她脊樑骨,說她的志氣比一個弱男子還不如。
她面對眾人謾罵嘲笑,更加縮起腦袋,只一味往酒罈子和溫柔鄉裡去尋片刻慰藉。
待到季涼回京時,看見的就是破敗凋敝,僕婢散盡的老宅,還有一個成日裡醉醺醺邋遢不堪的姐姐。
季涼不願意理睬她,她也無顏面對季涼。
今日在這酒樓中意外相遇,她既驚又喜,卻是匆促之間,大失方寸,越說越錯,眼見得事情越來越糟,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