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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一個安靜的帝王與民休息,總比到時候胡亂選一個,又出一個昏君來得好。」
謝丕一時只見竟有些啞然。
他問道:「文臣沒有兵權,到時候若是真的兵變,當何如?」
「二叔,北疆威武將軍文北詞,是我謝伯安的義子。而我謝氏這些年遊學的族人都去了哪裡?二叔可又知曉?」
謝丕心中一震:「他們在北疆?」
謝棠看著謝遷挺直的脊背,道:「是。他們如今在宣府、大同、寧夏等地,已經做到高位。他們戶籍已改,沒人知曉他們是我謝家子。」
他朗聲道:「都是我謝氏的好兒郎,如今已然在北疆駐軍裡面紮根。比起京城的命令,他們更願意聽從宗族的命令。」
他道:「以法治國而非以聖意治國。而法律則出自不同派系之手。法律以百姓利益為先。」
「謝氏是忠於國家的臣子,不是謀朝篡位的小人。」
「皇家百餘載而倒,我要的是我謝家代代相傳。」
「朝堂之事,若有法律監督之利,而無君主一人獨斷之弊漏。進有利於大明子民,退有利於我泗門謝氏。我謝棠有何緣由不做此事。」
「我意欲以一己之身投身命運之洪流,九死不悔。」
謝丕斂了斂眸子,輕聲道:「你對今上有怨。」
對,怨啊,怎麼能夠不怨?
他也曾期盼著今上能夠做一個明君的,繼承孝宗皇帝的事業。為此他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對今上各種教導,溫言相勸。
但今上肆意妄為,昏庸無能,暴戾恣睢。雖有才華智謀,卻無仁愛天下之心。如此,定會葬送孝宗的中興。
皇帝死後,不去管那洪水滔天。而那洪水滔天,必然要由天下百姓承擔。
但他此時卻沒有說出他的想法,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屋內的牌位,最後道:「我沒有什麼好怨的,錯的是這個不平世道。」
想來他一生一世,都忘不了戰場上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悲慘景象。
哪裡有什麼受命於天,當年太|祖朱重八,不也是莽莽田舍,草草匹夫。
謝丕看著祠堂裡如豆的燈光,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一個博冠峨帶的名士在屋內唱歸去來。他沉默了許久,然後道:「我又豈是新亭對泣之人耶?」
謝棠眼睛亮了亮,然後輕聲道:「若有一日,侄兒和楊家起了衝突,不會讓小叔摻和進去左右為難。」
「若是伯安僥倖得勝,不會為難楊用修。」
謝丕輕應和他道:「好。」
他看著那個青年人站在那裡如同一株蓬勃生長的植物,又如同一顆飽經風霜的寒松。在他心裡,這個孩子還是那個會和他撒嬌的少年郎。尚且是一顆需要他保護的小小花苗。卻沒想到,轉瞬之間,他已經成為這樣一個大人了。
謝遷此時起身,然後對他們二人道:「去給祖宗上一柱香。」
謝丕和謝棠齊聲應是,謝丕和謝棠依次上前捻著線香,對著白燭點燃,然後插到博山香爐之中。
他們聽到謝遷道:「伯叔兄弟,同氣連枝。孔懷之情,我謝家子孫當牢記於心。」
謝丕和謝棠心中都震了震,最後齊聲道:「是。」
謝家上下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第二天的時候就和謝家上下就和曲寧一行人一起回京。謝遷仍舊在餘姚老家,在子孫歸京後就立刻搬去了書院。而謝棠則和長輩親人一同趕赴京城。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落下。草色被這場春雨打得格外青翠,和車隊的翠色相互映照,顯得格外有一番山水之間的清雅翠色。
房簷之下滴答滴答地滴著水,打在屋簷之下的石頭之上。石頭上的青苔被雨水潤過,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