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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癢癢的,在掌心攥了又攥,她屏住呼吸,一寸寸移動,堪堪兩分的距離又停住,盤桓片刻,她到底沒忍住,飛快點了點他鼻尖,跟摸了烤炭似的飛快收回來。
圓著眼睛觀察他表情,見他沒醒,她這才鬆了口氣,膽氣也壯了不少,深呼吸再次點上他鼻尖,順著那高挺的鼻樑緩緩向上,描摹他眉眼,心裡也跟著印上他的畫。
微冷的觸感摩在指尖,倒似比火還燙,烘得她心跳怦怦。這感覺異常煎熬,她每一次呼吸都像耗盡了畢生的力氣,可即便如此,還是捨不得離開。
竊竊的小心思像寫在紅葉上的詩,隨波流去,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指尖落至他眉梢,姜央不由頓住,眼前浮現出適才登船時,他孑然立在窗邊吹曲的畫面,心中禁不住略略發澀。
這三年,外人都說他變了,變得冷血無情、自私陰狠。可她知道,少年還是當初的少年,霸道、強勢,身處泥淖,可心裡仍嚮往陽光,待她的初心更是從未因時間而泯滅半分。
可少年似乎又不是當初的少年。
從前說話做事都直截了當,從不拐彎抹角,可今天一整日,他都欲言又止。像是心裡還藏什麼著事,沒告訴她。在她面前嬉笑如常,獨處時又是另一副沉默模樣。兩顆心近在咫尺,但又隔了層紗,終歸不是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到底是分開太久了啊……
「唉……」姜央輕嘆,濃睫搭落,在眼瞼密密織起無奈。
酒意在腔子裡發散,慫恿著她仰頭傾靠過去,在他微蹙的眉心,笨拙而輕柔地啄了下,輕聲:「送你一禮。」
頭一回幹這種偷香竊玉的事,滿載而歸,刺激又歡喜。捂著嘴偷偷打量,見他還是那樣,她得逞地彎了唇,轉過身同他並肩而坐,享受同一片月光。
彷彿這樣,心就能靠得近一些。
畫舫在湖面飄搖,一圈圈在心裡漾起漣漪,載著她不知不覺便飄入了夢鄉。
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點著,一下沒剎住,直往地心裡墜。幸得一隻大手從旁邊伸出,及時托住了她。
桌上的燭火「嗶剝」爆了個燈花,光線隨之暗淡。手的主人在那片朦朧的光暈中勾起唇,睜開眼,笑意裡滿是狐狸般的狡黠。
倒也不是裝睡,這幾天手裡事情太多,他一直沒怎麼休息好。又或者說,這三年他就沒真睡過一次好覺。安神香換了一樣又一樣,藥方子也開了一副又一副,都收效甚微。
可偏就是剛才眯眼一歇,還是這麼坐著,竟成了三年來,他睡得最沉的一次。若不是她暗地裡偷香,他怕是能一覺睡到明天日上三竿。
小姑娘到底還是嫩,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實際上只騙過她自己。
許是月色太迷離,又許是剛才那一吻太夢幻,衛燼眉心燒起一團火,一路燎原入心。
她身上的氣息是天然的指引,他臉不自覺湊過去,唇瓣遊移到她唇上。有風起,吹皺一片鏡湖,發出細碎悠揚的波聲。他在那片瀲灩的水光玉波里低下頭,學著她的樣子,輕輕吻上她的唇。不可捉摸的綿柔觸碰,心魄都散了一散。
少女的唇瓣柔軟,像罌粟殼煎的濃湯,讓人在清醒中也無法自拔。
他鬼使神差地探出舌尖,細細描繪,於是早已深嵌於心的畫像又多了一抹蘭花般的芬芳。
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剋制住腔子裡那股洶湧的衝動,捧著她的臉,抵著她的額,緩緩平復自己躁動的心。
月光碎在她發間,她青絲遊移進他指縫,彼此的身影在窗下交疊。湖光月色將此間團團裹挾,迷濛得,像一個妖冶的夢。
他在夢中安靜地閉上眼,唇瓣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的唇,啞聲含笑:「回禮。」
回去的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