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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那場分別,他沒主動問,還同之前一樣待她,就彷彿兩人之間缺失的那段時間根本不存在。不禁叫她生出一種錯覺,他並不在意這些。
可是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便是心寬似海的人,也會有自己不能承受的心傷。他不問,不代表他不在意,只是顧及她的顏面,一直忍著罷了。把自己強行抱回養心殿,每日吃飯都要她陪伴,這一系列行為看似霸道,甚至都有點孩子氣,卻都是他心底彷徨的表現。
梅花宴上的暗箭,今日的巫蠱人偶,這錦繡宮廷危機四伏,他是皇帝,但擺在他面前的也不是坦途。他怕自己會輸,怕自己會再次失去珍視之人,最怕的,還是她會離開。
懸在半空的拳頭頓住,微微有些顫抖,姜央咬住下唇,手裡的憤恨化作溫柔的力道,輕輕環住他脖頸,對著皓月星輝,起誓般說道:「除非你攆我走,不然這輩子,我都賴定你了。」
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怒氣咻咻地補了句:「你小心了,我可不好養。」
緊貼的胸膛笑得悶悶震動,衛燼蹭著她鬢髮,抬眸,漆深的瞳孔裡盛滿輕柔的白月光,一字一頓,帶著驕傲回應她:「無妨,我養得起!」
回去體順堂,已是星辰滿灑的時辰。
姜央坐在菱花鏡前,拆頭髮上的珠釵。
雲岫立在邊上,看她一眼便低下頭來,指頭絞著裙絛,想上前幫忙,可念著春宴上因自己的失誤惹出這麼多禍事,又自責得緊,不敢過去。
姜央何等玲瓏心思?一眼便看穿她的心,哎了聲,長籲短嘆道:「早知道就留下那個逐月了,至少這會子手痠,還有人知道給我幫忙。」
「才不是呢!」雲岫跺腳急了,「慈寧宮就沒一個好東西,那逐月更是個禍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敢兜搭陛下,要是來了養心殿,還不知要給姑娘添多少堵呢。」
姜央嬌嗔地剜她一眼,「那你還不趕緊過來幫忙,真想讓我的手痠死?」
雲岫愣了愣,臉上綻開笑,「誒」了聲,歡喜地接過篦子。
經這一通氣兒,她心底的大石總算落下來,話匣子也跟著開啟:「姑娘你是不知道,那人偶從盒子裡滾出來的時候,奴婢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那個內侍……」
她惡狠狠咬牙,「別再讓奴婢見著,否則有他好果子吃的!」
說到這個,姜央也想問,從鏡子裡瞧她,「我記得你一直在宮人堆裡站著,怎的就到貢桌邊了?」
「別提了。」雲岫嗐了聲,懊悔地擰著眉,「原本奴婢是在宮人堆裡,跟幾個姐姐說話。就是那內侍!他忽然過來,說自己想去更衣,麻煩奴婢幫忙看一下桌子。奴婢見他面生,也不跟旁的內侍說話,想來應該是新人,遭排擠了。奴婢想起咱們進宮那會兒也是這苦樣,心一軟便答應了。誰知他這一走,就直接掉茅坑裡不回來了!」
姜央琢磨著她的話,緩緩點頭。
知道她做針線的習慣,也認得她的字跡,甚至知道雲岫這愛仗義施援手的性子,這人對她是真的很瞭解,甚至都超過了她爹。
且還是太后看重的人。
會是誰呢?
「姑娘,會不會是長公主讓人幹的?」雲岫問。
姜央毫不猶豫搖頭,「昇平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人是驕縱了些,但有一點還不錯,每次給咱們使絆子都是真刀真槍明著來,從不屑於暗地裡放箭。況且這事一看就是個細緻人幹的,更不可能是她。」
「那總不能是宸王殿下吧?」雲岫說完,自己就給否了,「別說人家如今還在贛州養病,就算人真來了,照那棉花一樣的性子,也幹不出這等缺德事啊。」
這話也是姜央心中所想。
她和宸王衛煜雖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印象卻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