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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正想到這個名字,小會客室的門就開了。
傅漸雲靠在門口。
「小畫家,後天有空嗎?水岸城有一個現代主義畫展,久晟贊助的,展廳佔了水岸塔三層,要去嗎?」
沈堯猶豫了一下。
「當天有拍賣會,壓軸出場的是張庭山的一幅十六仙女圖。」
「有空!」沈堯典型的見了奶忘了娘。
第32章 繼往開來
雖然說好了後天和傅漸雲去畫展, 但沈堯還沒蠢到讓傅明衍知道這件事,他以「身體不適」為由向「傅總」請了幾天假,暫時住在學校裡, 當然是張庭山給他安排的住處, 宿舍沈堯是沒法住了,畢竟他連自己在學校裡有幾個「好哥哥」都不知道,怎麼敢貿然住宿舍樓。張庭山當然也沒多少權力給他憑空變一間房子,只是給沈堯收拾了一下他原本用來存畫稿的「庫房」,支了一張床。
睡在老師家裡沈堯當然不會挑三揀四, 更何況張庭山還把他屋裡最軟和的一床被子給沈堯鋪在底下了。雖然饒是這樣沈堯還是覺得硌得慌,反觀張庭山能一臉坦然地睡在硬板床上, 和衣而眠睡顏祥和, 沈堯不禁感嘆自己果然還是嬌生慣養。
「庫房」裡的畫稿堆積如山,靠著牆根擺了一圈裝裱好的畫,有油畫, 山水國畫,各種流派和風格, 張庭山是老師,所以什麼都會, 什麼都學,他勤勉肯下功夫,從學生時代就是個「畫痴」,很少出去玩樂, 學得一手百家畫法,仿什麼像什麼。
沈堯在這間不足幾平米的小屋裡,參觀驚嘆了好幾個小時。
如果說張庭山是傳統藝術畫派的傳承天才,那沈堯就是傳統畫派的「叛徒」。
他的畫筆和人格天生帶著反骨, 狂亂又艷麗,像是艷絕的舞女拿起將軍的戰袍,威嚴的帝王圍繞妖嬈的幔麗。表面祥和美麗,內裡卻極不順從,連纏著飄帶的最纖細的手腳也帶著力道,如果你被外表欺騙,再細細觀察幾秒,或許就會被看起來溫婉的手指不可抗拒地拖進畫裡的深淵。
但張庭山似乎並不怎麼支援他隨心所欲的創作,所以沈堯也很少敢在老師面前展現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畫法,稍有手賤流露一點,張庭山就會皺眉「糾正」,而沈堯往往也是乖乖聽著,下次還敢。
可自從張庭山看過他給電影畫的那幅屏風圖後,卻很少對他的畫指導什麼了,只是經常說「你自己看,這還要我教?」
沈堯雖然明白這是張庭山對他的「叛逆」做出的一點讓步,但仍然覺得不足。他希望老師能指導他,給他一點建議,走到現在,說實話沈堯覺得自己進入了瓶頸期。
他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但有些東西是需要年齡沉澱的,一個幼稚的孩子無論多麼有靈氣他也創作不出沉厚足以流傳千古的藝術作品,能夠流傳的只有能經得起歲月推敲,看透了時間的。
最近沈堯越來越覺得無力,他意識到了自己從前也許毫無自知的狹隘,但他卻不知道怎麼才能走出這個圈。
所以他想靠近一些自己從沒接觸過的人,想了解一些自己不曾瞭解的事,比如張庭山是不是真的甘願做個老師,比如怎麼才能做好這個無依無靠不能任性的「小媳婦」角色,又比如……怎麼才能看透傅明衍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沈堯畫著畫著就蘸錯了顏料,暗紅的玫瑰花上赫然出現一道靛藍色。
「……靠。」沈堯煩躁地撕了那張畫,丟在垃圾桶裡。
張庭山一進畫室就看見沈堯把畫扔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怎麼,畫不出來?作業題都畫不出來了,住我家還給少爺住出毛病來了?」張庭山放下自己的那個頗具年代感的皮包,走到頹廢的沈堯面前。沈堯靠著背後的椅背仰面看著老師,目光呆滯又帶著一點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