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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霄看了一眼這情況，大概心裡有個數。有句古話說：&ldo;千金之體，坐不垂堂。&rdo;那是說皇上這等身份尊貴之人，不應該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輕易之間，不會從他的宮宇中下來。至於今日，皇上為什麼會在滿金樓審他，想必不是特意如此。

再看看那簾幕前，連官服都沒換的刻薄臉，就知道，皇上今日定是出來&ldo;微服私訪&rdo;的，尋花問柳到此間，結果被刻薄臉堵了個正著，迫不得已，在滿金樓裡提審宋凌霄，一切都是在倉促間決定的。

也就是說，皇上對宋凌霄沒什麼意見，有意見的是刻薄臉。

&ldo;回稟皇上，草民宋凌霄，今年十五歲，這凌霄書坊是草民開的，《京州密卷》是草民找編修編的，有名不敢當，不過是按照出題規律、主考官本人文章及朝廷近幾年的政策變化，窺測了一番出題方向罷了。&rdo;宋凌霄照實說道。

&ldo;可笑！&rdo;那刻薄臉終於按捺不住了，指著宋凌霄斥道，&ldo;當著皇上的面胡說八道，那可是欺君之罪，是死罪，你知道嗎？&rdo;

宋凌霄道：&ldo;草民都是照實說，不敢欺君，請皇上明鑑。&rdo;

&ldo;你還敢說你不是欺君？年紀不大，扯謊的本事倒是厲害，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rdo;刻薄臉像個機關槍一樣上來就突突突，他揚起手中的黃色小冊子，斥道，&ldo;這本《京州密卷》，粗製濫造，一看就是臨時趕工，裡面共有錯別字一十二處，押題十五道，也不過三百一十二個字，三百一二個字就能錯十二個字，這說明什麼？說明刻工是個文盲！刻工又照著誰的本子來做呢？那就是你，宋凌霄，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商販！&rdo;

宋凌霄暗想，這刻薄臉壓根沒聽他說什麼啊，都說了不是他編的。

&ldo;宋凌霄，你說說，一個連字都寫不對的人，又何談押題？你是不是背後另有主使？&rdo;

宋凌霄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性，這不會是朝中勢力，要借著他打宋郢吧？

然而刻薄臉的下一句，又讓宋凌霄的心落回了肚子裡：&ldo;說，本屆主考官傅玄！是怎麼向你洩題的？&rdo;

這本該是個劍拔弩張的場合，但是簾幕裡的琴聲不僅沒有停止，還洋洋灑灑撥弄起一曲《十面埋伏》來，生怕那煽風點火的勁兒不夠足。

滿金樓的琴妓可真有意思。

宋凌霄開口道：&ldo;草民和傅大學士素未謀面‐‐&rdo;

&ldo;釉娘，聲音小一點。&rdo;皇上咳嗽一聲，琴聲減了些，&ldo;宋凌霄，你快點同林御史解釋。&rdo;

&ldo;林御史，&rdo;宋凌霄頓了頓，又重新起頭，&ldo;草民和傅大學士素未謀面，林御史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do;

&ldo;哼，還敢狡辯，這《京州密卷》就是洩題的證據，你大字不識一筐，怎麼敢狂妄聲稱，自己有本事押中傅玄出的考題？不識他洩露給你的，還會是怎麼回事？我聽聞，你這書坊是在鄉試前一個月開的，一開張就打著押題不中全額退款的噱頭，做了這本《京州密卷》，京州舉業書，做的最好的就是清流書坊，清流書坊都沒這個本事，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押中題？說明你早就心裡有底了，而這個底，只可能是傅玄透露給你的，鎖院之後，訊息不能傳出，鎖院之前，京州鄉試題目，卻只有出題者一人知道！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這題目，都只有可能是傅玄透出去的！&rdo;

林御史作為在朝廷裡抬槓多年的職業槓精‐‐言官，早磨練出一副伶牙俐齒，尤其是在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