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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已經把她澆透，疼痛也讓她所有的動作變得遲鈍且更費力。其中一個人打了她，想起撕扯她的衣服，微涼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撲上去咬住了對方的肩膀。
那個人吃痛，咒罵著淬了一口，她隱約聽到有人說「劃花她的臉」。有人在她腦袋上重拍了一下，頭暈目眩之際，她看到車上那個人走了下來。
有人替他打傘，他就那麼高高在上地站著，睥睨她，視她為螻蟻。只要他一句話，她的命就會戛然而止。
隱隱地，她好像還聽到了車子撞擊的聲音，雨幕中似乎有車開著耀眼的車燈向她駛來。
燈光打過去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那個不可一世的人。
傅西洲。
暈過去之前，季微涼只覺得全身力氣被抽光了一樣，有輛車如同天神降臨，算準了距離在她面前停下。
「四叔……」
……
「爺爺，漂亮姐姐怎麼還不醒啊？」
微涼惶惶然醒來，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不止一個人，很吵。等她視線終於可以聚焦時，發現阿牧那個小胖子正用手指戳她的臉。
「爺爺，醒了，姐姐醒了！」
「都說了別叫她姐姐。」是傅侑林的聲音，她些微一怔，大概是被嚇傻了，產生了幻聽。
「大爺爺，她怎麼樣了？」
「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還有擦傷撞傷，其他沒什麼，算她命大。」
她終於看清來的人是誰了，除了仙風道骨的老爺子，還有小胖子，傅侑林。
他真的聽到她的聲音了，趕來救了她。原來暈過去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象，是真的。
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看她紅腫的臉，面色算不得好，「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人都處理好了。」
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季微涼掙紮了兩下想爬起來。「別動，大爺爺說你現在不能亂動，想喝水？」
她點頭，看著他過去倒水，挺闊的背影真實地在她眼前，不禁眼眶一熱。只要他在，什麼都不用擔心，他的出現，就是救贖。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賴感，讓人恍惚，卻也讓她安下心來。
「老四，你先出來。」
傅侑林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寬慰道：「我去去就來。」
老爺子目光複雜地凝視了他半天，好半晌才問：「這個小丫頭，你可是認真的？」
「大爺爺為何這麼嚴肅？」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當真了？」
傅侑林注視著他矍鑠銳利的雙眼，沒有任何迴避：「是。」
「哪怕，她來歷不明？」
「什麼意思，您不妨直說。」
老爺子捋了下鬍鬚，搖頭嘆氣，「孩子，那丫頭想活下去，怕是不易。你若當了真，這條路註定坎坷。」
「我知道她很難，有了我，會加難。」他垂眸，「是我沒處理好。」
「不僅僅是西洲那混小子的威脅，你倆那點破事，害到一個無辜女孩子是不厚道，更不光彩。」老爺子面色凝重，看了他一眼，「我指的是，另一方面。」
……
季微涼暈乎乎地差點又睡過去，她不清楚躺了多久，幾點鐘了，也不知道傅侑林是怎麼把她從傅西洲手裡搶過來的。
等他再進屋，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走過去就那麼站著，唇線抿得直直的，眸子暗沉沉的，眸底深處像簇著兩團……憐惜？
她勉強抬起手臂，他順勢抓住，「我是不是快死了？」一開口，嗓音沙啞的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瞎說什麼。」他聲音沉沉的，像陰雨天的低氣壓給人以壓迫感。
「那你的臉色為什麼就好像我馬上快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