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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最讓路延討厭的就是此刻臉上那種氣定神閒又勝券在握的表情。
而最糟糕的是對方偏偏總能捏到他的軟肋。
路延跑過去要抓那堆灰燼,謝琳感覺東西救也救不回來,再吵說不定兒子還要捱打,於是趕緊把他推出門,交代一句:
「先不要回家,實在不行出去玩幾天,安頓好給我打電話……別進去了,你舅舅打人我拉不住。」
說完她砰一聲砸上了門。
提著包在門口緩了緩,路延提步朝孟圖南家走。習慣性想直接進,思考後還是給孟圖南打了電話讓他下來。
對方好像才也才睡醒沒多久,頭髮亂糟糟的,打著哈欠下來。看見路延提著個包,半邊臉都有點腫頓時嚇得不行,連忙問:「誰幹的?」
「我舅舅知道了。」路延說,「我媽讓我先出來住幾天。」
孟圖南已經在掀他衣服了:「還打哪兒了?身上還有嗎?」
「沒了,我沒事。」路延感覺自己說話有點哽咽,「就是你給我寫的信被他燒了,我沒搶回來,那片葉子也是……」
「沒了就沒了,以後我再給你送……」
孟圖南又心疼又著急,安撫過路延後趕緊上樓收了東西出來,在高慧一連串的交代聲中帶著路延溜之大吉。
那一路他們都很沉默。路延的手機一直在響,他一開始沒搭理,後來忍無可忍才關機的。
客車上有人帶小孩,坐了會兒估計是暈車不舒服,哇哇大哭起來,天氣熱,車還顛簸,坐得人渾身不舒服。
孟圖南沒一會兒就開始暈車。但他想著路延不常坐這種車估計比自己更難受,好歹是勸他靠自己肩上休息了會兒,自己靠著窗平緩呼吸。沒一會兒困了些,腦袋一下下磕到窗戶上,有點疼,還有點像心跳的節奏。
路延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
青天白日,烈日炎炎,他卻總覺得眼前的一切在自己眼裡都是灰色的,目的地更像是世界盡頭。
一路顛沛流離,他們到了墨江,一個被北迴歸線穿過的小縣城。
這是路延早就計劃好跟孟圖南來的地方,他們算好了時間,夏至日的時候來可以去北迴歸線標誌園看「立杆不見影」,看太陽是怎麼轉身的。
家裡的事還是影響了心情。找到旅社後他們出去吃飯,路延也沒心思和孟圖南欣賞當地美食,囫圇吞棗地吃了飯就回去休息了。
洗完澡路延開啟手機看了看,全是謝羽和謝琳發來的簡訊。
謝琳先問他人在哪裡,又說她明天可能要走,還說給她回個電話……
走?去哪兒?
他打過去,發現關機了。
再看謝羽的簡訊,只有兩條,都很簡短。
「給你兩天時間考慮跟他斷了,如果沒有,我來幫你斷。」
「後天回家。」
看得煩,路延再次關了手機。
洗完澡,孟圖南坐在路延邊上幫他吹頭髮,又幫他敷了敷微腫的半邊臉。相顧無言,旅途讓他們都覺得很疲憊。
孟圖南摸摸他的臉頰問:「你舅舅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下手怎麼這麼重?」
「他以前練過搏擊。」路延答,「看不出來吧?」
「……真看不出來。」
那一晚路延失眠了。孟圖南似乎也睡不著,在他邊上扭來扭去的。
路延推推他,說:「我舅舅做事情很無情,感覺……我也爭不過他。」
「那就不跟他爭。」孟圖南安慰道,「我們不跟暴力水手一般見識。」
「反正躲不過去。」路延說,「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就著這個話,孟圖南想了會兒,慎重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