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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嘴!」連槿舒然一笑,眼下的東宮,也就只有在雲鶯面前,她才能這般心無芥蒂地對待了。
雖然下面的一些宮婢們對年紀輕輕便居高位的連槿私頗有不滿,但東宮中的另兩位女官——林蘊衣與曹芳華卻不置可否。雖然林曹二人的資歷和品級都高於連槿,但連槿身為太子身邊貼身近侍,顯然地位更微妙一些。不過,連槿在回東宮的第一天便前去景延堂拜見,而且態度恭謹得讓人意外。
即便再如何恭敬,如今的她也不用如以前那樣做小伏低了,她只朝坐於紫檀寶椅上的林曹二人略略屈膝,便已是極為給她二人面子了。
「連槿拜見二位大人。」
「坐吧。」高坐於上的林蘊衣語氣淡淡,身旁的曹芳華也是垂眸默然。恐怕誰也沒想到,一月前還跪伏於地的小宮婢,如今竟能與她們這些在深宮中磨礪了數十年的老人平起平坐。
連槿被一旁的宮婢虛扶著安坐於下首,笑得淡如煙雲,「連槿僥倖受殿下賞識,被交予一宮重擔,著實惶恐。連槿來東宮時日尚短,諸多處事不周之處,還需兩位大人多多提攜幫宥。」
林蘊衣也應得客套簡單,「這是自然,同為東宮之人,相互幫襯著也是應當的。」
「那連槿就此先謝過兩位大人了。」她微轉眼眸,狀似無意地問起,「祭祀大典將至,連槿初回,也不知儀式中殿下所需的冠冕服飾所備如何?」
聽得連槿這番話,林曹二人皆是詫異地抬眼看過來,「此次祭天,殿下作為隨行臣子,只需穿著朝服即可,何須另備冕服?」
「二位還是按照儲君的七旒青玉冕冠先備著吧,」連槿望向二人的墨色瞳仁裡,帶著不可名狀的深意,「免得臨到時匆忙出了亂子,衝撞了神明可就大不妥了。」
連槿有此一說,也是因為今早從毓坤殿出來時,便聽聞臨時罷了早朝,但回東宮時發現太子一早便去了昭陽殿請安,卻遲遲未歸。
那麼便只有一種解釋,天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但祭天大典就在眼前,突然廢止或是延遲,都將褻瀆神明,是對先祖的不敬。但,若是天子病重難以前往,太子便是唯一也是最合適的替代者。
她初來東宮便與林曹二人平起平坐,二人心中定是憤懣不平。與其讓她們不滿成恨,暗中像李繡姝那般對自己下毒手,不如早早地賣她們一個好處,表明自己願意居下安好的態度。
連槿快速掠了眼皆是若有所思的二人,知道她們應是明白自己意思的,故而也不再多言廢話,從容起身。
「時辰不早,連槿還得去安排殿下的膳食,這便告辭了。」連槿朝從座位上起身的林曹二人微微屈身,禮數周全,「二位請留步。」
待那襲惹眼的絳色宮服走遠了,曹芳華才從方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您看,」曹芳華有些遲疑地問向一旁臉色沉沉的林蘊衣,「要不要按照她說得準備?」
「準備著。她如今是殿下眼前的紅人,沒必要唬弄咱們。」林蘊衣看著那抹絳色消失的方向,眸色不定,沉默良久才定定出聲:「方才她的模樣你可瞧清楚了?」
曹芳華知道林蘊衣所指,猶豫了半晌仍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幾乎是一模一樣。」
「何止是容貌,」林蘊衣有些恍惚地喃喃道,「那說話時的神態,通身的氣度,簡直是恍若再生啊!」
「如此說來,難不成竟真是……」曹芳華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倒抽一口涼氣,立即揮手示意身後的宮婢們退下。
「容貌也許可以偽飾,但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氣韻,卻是與生俱來,假不了的。」林蘊衣長長嘆了口氣,「若是說之前我只有五分信她是獨孤家的後人,眼下,我卻是有七分的把握,她應是淑妃娘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