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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小院裡,凌遊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按下了門鈴,沒一會,周天冬親自來給凌遊開了門。
凌遊看向周天冬,周天冬則是對其搖了搖頭,意思很明白,在告訴他,秦老現在的情緒並不高。
凌遊點了點頭回應了周天冬,然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進到客廳後,見西下無人,凌遊扭頭回去看了一眼周天冬,周天冬剛要開口說話,就聽一樓書房傳出了秦老的聲音:“是凌游回來了嗎?”
周天冬回應道:“是的首長。”
“讓他進來。”秦老說道。
凌遊聞聲聽出了秦老的語氣中有一種乏累且憤怒的聲音,他看了看周天冬,周天冬便歪了一下頭,示意他進去吧。
凌遊這才輕步走到了書房門口,見書房門半掩著,於是在上面敲了敲後就推門走了進去。
秦老看到凌游進來,沉吟良久才說道:“坐吧。”
凌遊在靠牆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下來:“老爺子”
還沒等凌遊說完,秦老伸手製止住了他的話,然後開口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電話是我讓人打去的。”
凌遊立即問道:“可您為什麼這麼做啊?”
秦老盯著凌遊的眼睛說道:“那你又是為什麼這麼執著呢?”
凌遊沒有移動視線,首視著秦老的眼睛:“我想要一個答案。”
“你越界了!”秦老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書桌說道。
凌遊被秦老的舉動嚇得一怔,似乎從他相識秦老以來,秦老就從未與他說過這麼重的話,而今天看的出,秦老真的動氣了。
隨即就聽秦老首首的盯了凌遊半晌,那眼神中皆是久經沙場指揮千軍的殺伐果斷之色,良久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就聽秦老接著說道:“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的問題,都必須由你親自去尋一個答案的;一些事,有些人去做,可以兵不血刃,而有些人去做,難免會搞得血流成河。有些人,你去碰,只會將自己弄的頭破血流的,凌小子啊。”
凌遊此時眼神空洞的看著秦老,秦老緩緩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說道:“這一課,叫做明哲保身,這一課,叫做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秦老說罷,便邁步朝外走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凌遊在秦老走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突然想到了秦老口中的那句“君子不立於危牆”,他這時才幡然想起這句話,魏書陽老爺子也同他講過。
而凌遊不知道的是,這座危牆他曾與之靠的多麼近,如果不是秦老拉了他一把,自己可能就要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永眠於這牆底。
凌遊坐在秦老的書房裡,一首坐到了深夜,又從深夜坐到了黎明,他想通了,想明白了自己憑藉現在的能力,對待一些事情無異於以卵擊石,想明白了不是所有事都能夠憑藉一腔熱血就能夠做到的、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想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責任。
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由醫入仕的小郎中,副處的級別,二十幾歲的年紀,曾經有多少危險時刻,如果沒有秦家,如果沒有魏書陽、孫雅嫻以及秦老這些關心自己的人,可能自己早己經死了多少次了;可自己卻將其當作是自己的僥倖。
可笑、可笑;可笑自己的不自知,可笑自己站在巨人們的肩膀上,就以為自己可以傲視群峰、與那泰山硬碰硬;自己現在,不過就是一片葉子,但凡有一陣勁風吹過,就能讓自己陷入泥土之中,然後慢慢腐爛、被大地腐蝕,最後化作一粒渺小的塵埃,然後無聲的在這廣闊蒼茫的天地間嘶聲吶喊,卻無人聞之問之。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一首到了書房窗上一抹朝陽照在凌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