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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小玩意製作精巧,關鍵時刻有奇用,算得上稀罕物,但又不是世上獨此一件,晏王府的三千食客裡不缺能工巧匠,做出來的袖箭比這還要小巧,箭頭還要鋒利,他到時候要一個過來,跟她比比,看她有何話可說。
那樣的小氣性子,能不吃虧,宮裡住的都是些什麼樣的牛鬼蛇神,要你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可不像他這樣大度,不計較。
這樣想過以後,晏隨心氣順了,眉目舒展,大步走遠。
「沒事,還有個小八,小九打人打累了,小八還能幫擦個汗遞個水。」
前頭那個走遠的挺拔身影幾不可見地輕晃了一下,可仔細再看,依然龍行虎步,沉穩如山,彷彿只是一陣微風拂過,被風吹過的眼睛也跟著糊了一下。
回到晏王府,晏隨仰頭環顧一圈,精緻有餘,氣派不足,哪有北境府上那種蒼勁厚重的大氣蓬勃,一如這裡的人,小鼻子小眼,心胸開闊的沒幾個。
管家看到晏隨回來,急匆匆迎上去,額頭直冒汗:「世子,您可算回了,太子殿下駕臨,正等著您呢。」
晏隨聽聞挑了一下眉頭,有那麼一點驚訝,問:「來多久了?」
「約莫,約莫有兩柱香了,跟大公子飲茶在。」
兩柱香?太子這點倒是像惠帝,為達目的,能忍,目的達到,隨時都有可能翻臉。
管家是晏裕的人,晏隨問過幾句就把他打發了,不許人跟著,自己踏著不緊不慢的腳步向景濤苑那邊走去。
「春寒料峭,雖說看起來暖和了些,但也不能大意,阿裕還得好好養,否則父皇有中意的人選,還得顧慮到你這身子,如今適不適合成婚,受不受得住。」
太子半開玩笑的話,聽到晏隨耳中,多了幾層意思,他腳步一頓,眼尾一掃,不怒自威的容色,極具壓迫之勢,正要出聲報信的門衛心頭一顫,立馬閉了嘴。
「我這身子,過一天是一天,就不耽誤好人家的女子了。」
晏裕話裡頗有些自暴自棄。
「誒,你可不能這麼想,我看著康健,成家也早,可現在呢,還不是鰥夫一個,或許在很多人眼裡,我還不如你。」
流言可畏,克妻比病弱更損名聲。
太子可以自貶,晏裕卻不敢真的接這話,起身給人空掉的杯子裡斟茶,溫聲安慰:「太子是儲君,有真龍庇佑,偶有不順,也定會否極泰來,興許只是緣分未到。」
緣分未到四個字用得妙,太子聽到心裡是熨帖的,父皇許諾這次選妃會考慮他的意思,出身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著有福相,好生養。
父皇見過馮蓮一面,說她體態單薄,不像個會生養的,但出身擺在那裡,當個側妃使得。
一想到這,太子心情又不免沉重起來,他後院幾個側妃無功也無過,平時對他更是溫柔體貼,讓哪個消失,他都覺得有點殘忍。
「不知太子蒞臨,晏隨多有怠慢,望恕罪。」
清清朗朗的男聲,便似雨後虹現,心上密佈的陰雲瞬間散去,太子抬眼望向大步進屋的少年郎,不自覺地起身相迎。
「晏世子言重了,是本宮臨時興起,想來看看。」
太子想撐起儲君的派頭,可一對上晏隨,打了幾遍腹稿的話,到嘴裡又變了個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在戰場上殺過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數千,從屍山血海走出來的人,看著就是跟他們這種京中子弟很不一樣。
太子對上少年的眼睛,跟他說幾句話,都像在全神貫注地備戰,不敢有一絲懈怠。
可父皇還是覺得不滿意,還是覺得他不夠好,既然做再多都好不了,他又為什麼要那麼努力。
太子心境轉變,反而更放得開了,還能玩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