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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荀彧不同,曹昂身上明顯多了幾分揮毫天下的少年意氣,他眉宇間透出的明媚與舒朗,莫名就給人一種極為貼切親近之感。
若說荀彧似水淡靜,那曹昂便是如火熱烈。可他的這份熱烈,卻又不會讓人覺出過分,他甚至可能比任何人都更為崇尚君子之風。
這樣熱烈明媚的少年,郭瑾總覺得不該只有史書上那寥寥幾筆的記載。
見她若有所思,曹昂率先開口笑道:「瑾兄?」
郭瑾聞聲拱手:「不知曹兄到訪,瑾或有怠慢,還望海涵。」。
曹昂眉目上挑,亦同她端端回揖:「昂早有拜訪之意,幸得荀兄甘為引路,若有叨擾之處,望瑾兄不吝海涵才是。」
聽曹昂主動提及荀彧,郭瑾頷首稱是時,視線不自覺重新投向此人。荀彧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就這般直直凝在郭瑾身上,此刻與她猛然相對,一時來不及錯開,竟忍不住面色微紅,極不自然地提前踏進門內。
郭瑾:「……」
男孩子的心思也太難猜了吧?!
她現在嚴重懷疑荀彧是在同她慪氣啊摔!
郭瑾還未及反應,二郎便已極為狗腿地湊上前去。自荀彧處收回視線,郭瑾牽引著曹昂進府小憩。兩人並肩而行,步伐不緊不慢,許是難得如此良機,平日裡慣愛言簡意賅的曹大公子,如今竟似開啟話匣一般,同她聊得投機。
言語間提及曹操。說是自家父親對郭瑾讚不絕口,平日裡總是讓他得空多向郭郎學習請教,誰知他還未及親自拜會,兩人便於元夕大論機緣偶遇。
郭瑾斂眉淺笑,句句應聲。
及至書室,郭嘉早已遣人備好茶點小案,幾人分席而坐,氣氛漸酣。所聊內容從上元之論,到經學典義,復到當今時局。
話及此處,曹昂也不見外,只朗聲詢道:「瑾兄以為,當今之勢何如?」
郭瑾心頭一緊,她總不能告訴曹昂說,你快些收拾收拾跑路吧,再有不久,靈帝劉宏就要翹辮子了。
佯作淡然地舉盞品茗,郭瑾不自覺朝對面正襟危坐的男子瞧去。荀彧此刻一絲出聲的打算都沒有,他的目光沉沉,就著曹昂問話的時機,毫無遮掩地落在郭瑾身上,似乎想將她燒出一個洞來。
郭瑾只覺喉嚨發乾,額頂上都似有熱氣纏繞蒸發,思及雒陽之亂,郭瑾忽而擲盞嗟嘆一聲:「不知諸君可曾聽聞董卓之名?」
顯然沒有料到郭瑾有此一言,連帶著郭嘉在內的幾人皆是一怔。
荀彧終是開口答道:「瑾弟是指那幷州牧董卓,董仲穎?」
郭瑾頷首道:「正是此人。」
曹昂終是憶起些模糊的印象:「據聞此人違抗聖令,拒不上交兵權,又停滯河東,並未入幷州赴職。」
靈帝尚在,董卓便已知曉虛職與兵權孰輕孰重,並毫不拖泥帶水地做出了抉擇,這種魄力與野心,實非常人能及。
見郭瑾並不答話,曹昂反問:「雖是如此,董卓遠在河東,又非兵強馬壯,瑾兄何以獨獨提及此人?」
這天下或大或小的軍閥多如牛毛,董卓頂多算是其中頗具色彩的一戳,遠未及獨佔鰲頭的地步。
郭瑾聞聲反笑:「不夠隨口一提,曹兄不必過於當真。」
見她不欲多言,荀彧忍不住出聲圓場:「董卓之輩,恰似載舟之水,福禍相依,勿謂言之不預也。」
聞此一言,本是優哉遊哉品茗不語的郭嘉,終是慨然嘆道:「宦官勢極必反,何進寡斷優柔,智不足而權有餘,吾見天下將亂矣。」
郭瑾禁不住偏頭瞧去。兄長平日裡似乎對這些塵俗之事並無涉獵,可論及人心,卻看地比誰都通透。
智不足而權有餘,只此一句,便能概括何進一生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