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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達名義上雖是自己的從侄,可他年級稍長、行事穩重,向來思慮周全, 荀彧對他的看法總是偏信一些的。
誰知正當他尋至公達,顧不得周遭的嘈雜人聲, 同他講起剛剛那名捨身相救的女子時, 沒由來的, 他突然偏頭遠遠望去。
雖說多日未見,他還是一眼就辨出了那位寬袍軒然的清雅少年。
瞧見郭瑾的那一刻, 荀彧暫時性將那名女子拋在了腦後,頭腦還未反應, 步子就已自覺邁開向他走去。
正當此時,他終是瞧清對方身側,那個青衣卓卓的雋秀身影。
那人儼然一副佔有的姿態, 右手輕輕攏過少年的肩膀,將他順勢藏在自己身後,少年似乎對此並無異議, 只順從地握住那人流淌而下的袖袍。
荀彧心中突然翻湧起一股情緒,一股連他自己都覺陌生,甚至害怕無措的情緒。
後來他才清楚,原來這便叫「醋意」。
荀彧覺得如今的自己太不正常, 明明對方是瑾弟的兄長,他們二人久別重逢,就算是抱膝長嘆都不為過,如今不過是形容親近了一些,這本沒什麼不對。
不對的是自己。
思及平生二十年間自己所受的諄諄教誨,荀彧心中更是不安,從沒有人教過他遇到如今的境況,又該如何自處?
甚至思及從今往後,瑾弟自然是要離開荀府去與兄長同住,荀彧就有幾分微不可察的慌亂,不知如何排解心中情緒的荀彧,竟直接選擇了最為蠢笨的辦法。
是的,逃避。
他自以為逃開一時,自己總該能理清繁雜的心緒,可誰知叔父一時興起,直接扯著他與公達趕赴太學湊些熱鬧。
瞧見論臺上那位泰然自若、言之有據的清澹少年,荀爽捋著鬍子訝然一聲:「文若,此人莫非便是去年茶會之上的郭家小郎?」
荀彧本欲裝聾作啞的希望破滅,聽聞叔父出聲,只能頷首應道:「正是」。
話罷,視線終於轉向人群中那位神采飛揚的少年。
此時他正與禰衡比肩而立,兩人似乎無所畏懼般,一腔孤勇地同面前的數位文士對峙而辯。口中說著那般驚世駭俗的言論,眉宇間卻好似沒有半分稀奇。
他似乎一直都是如此,他從未特意針對過誰,他的好也彷彿從無挑剔。無論是流民弱者、農夫村婦,抑或是達官顯貴、清流名士,他皆是平等相待,就像這世俗中森森條條的等級劃分,在他眼中,不過雲煙而已。
譬如今夜,他義無反顧地摻進宦官的渾水中,不過是為了那位勢孤的玄服少年。若是他沒記錯,那人應是典軍校尉曹操之長子。
荀彧覺得,郭瑾對他的好,許也跟這些陌生人一般,是不含任何雜質的,簡單的好。可荀彧卻回報了自己獨一的溫柔。
正當此時,那場喧譁嘈雜的辯論終是進入尾聲,望著瞬間解脫下來的青衣少年,荀彧心中煩亂不堪,可他偏生覺得,若是自己再次轉身離開,他定會為此後悔,至於後悔什麼,他已顧不得這般多了。
郭瑾同禰衡友好交流一番,想著時間不早,同禰衡簡單話別後,便欲回身去尋郭嘉。誰知剛剛轉過身來,視線便與不遠處攏袖而立的儒服青年相對。
本以為對方要再次沉默離去,誰知荀彧卻率先靠近幾步,待離得近了,極自然地握上郭瑾的手腕,如同往日般親切道:「瑾弟可要同我一道回府?」
郭瑾:「……」
雖然但是,她為啥會有種出軌被人抓包的趕腳?
郭瑾一時進退兩難。她確認荀彧瞧見了兄長,依他的脾性,定能想到自己許要跟兄長同住。可此刻荀彧這般固執地握著自己,並不似以往翩翩君子的作風,郭瑾突然就覺有些愧疚。
愧疚到甚至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