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第1/2頁)
鍋色天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本以為這般名士慣愛自詡不凡,再不濟,總也容不得輸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表弟」手中,還輸的如此慘烈。
誰知,對面的青衣少年卻不甚在意地笑笑,只支頤托腮,漆黑的眸子好奇地凝著自己。
就如剛從深海中打撈出的滐白明珠,映著海上明月與皎皎清輝,輕易便能在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郭瑾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就像方才輸了棋局的不是郭嘉,而是自己一樣。郭瑾抽動嘴角,體貼拱手道:「天色已晚,不妨明日再與兄長切磋?」
郭嘉眸色微動,不得不說,這位表弟的棋藝確實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也可以說,是郭瑾這個人脫離了自己的預設。若說之前自己見過的那個羞澀少年如明湖淨水,眼前這人卻似雲霧飄渺,捉摸不定,讓人忍不住想探尋一二。
就如現今贏了棋局,對面的少年卻並無半分得意之色,反而頷首斂眉,倒是有趣。
見他不應,郭瑾再喚:「兄長?」
郭嘉回神,彎眉笑道:「瑾弟若是倦了,便先回去歇息吧。」
謝天謝地!郭瑾早已如坐針氈,現在蒙此大赦,忙起身作揖道別。
正待出門時,門板再次被人叩響,郭嘉應聲後,便有一皂衣小童踩著木屐噠噠進門而來。文奕行至郭嘉身側,俯身恭聲道:「公子,戲瑛先生的信。」
戲瑛?有些耳熟來著。
郭瑾蹙眉沉思,郭嘉接過文奕手中的半圓狀漆盒,又自其中取出一塊白色縑帛,本來悠然如常的面上瞬時露出幾分欣喜之色,似乎寫信之人與他關係匪淺。
嘖嘖,郭瑾暗暗咂舌。
素書遙寄、其情切切,也不知是兄長的哪位知己紅顏?
本著君子不做窺伺之事的原則,郭瑾雖好奇心重,但仍是堅定地作揖出門,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郭嘉自房門處收回視線,又將手中的帛書慢條斯理地端詳一遍,信件落款處的「戲瑛謹啟」四字瀟灑自在,似遊雲驚龍。
文奕好奇問:「可是戲瑛先生要來探望公子?」
郭嘉目露欣慰之色,輕輕頷首道:「數月未見,志才兄文思更甚以往。」
說話間,突然憶起戲志才此人向來自恃棋藝甚高,從不屑同自己切磋,若是他與郭瑾二人對弈,不知會是誰勝誰負。
思及此處,郭嘉不自覺容色澹澹,低眉淺笑。
文奕正想著何時去城中為戲瑛先生打些花釀酒,便聽得一道極淺的溫柔笑聲,近在耳邊,竟比飛旋而下的水瀑拍打在松石青階上更為悅耳動聽。
文奕更為好奇:「公子可是因戲瑛先生到訪一事而歡喜?」
郭嘉郝然,忙收斂神色,將文奕遣去照看鸚鵡。
郭瑾回屋後,青童欲言又止地向她打聽了一番郭嘉的近況,見她神色如常,這才長籲一口氣,吊著的心臟終是平穩下來。
郭瑾將青童打發回去歇息,自己則心血來潮,將從家中帶出的那些詰屈聱牙、晦澀難懂的古書,一股腦兒全數扔到那張寬方有餘的實木矮塌上。
畢竟這個時期的文士皆六藝俱全、才高八斗,不僅博古通今、引經據典,還能七步作詩、提筆成賦。
自己雖然是個半吊子博士,別人眼中的學霸,可就她那點語文程度,自娛自樂尚不能夠,真到了什麼亮真槍的時候,估計涼的比誰都快吧。
榻上被褥呈淺灰色,顏色雖洗的發白,邊角亦有些脫線,可湊近卻能嗅到一股子淡淡的幽香。郭瑾將被褥墊在身下,下巴託在蕎麥枕芯上,就著銅牛高燈的搖曳光亮,將眼前書籍的名錄內容大致瀏覽了一遍。
有如《尚書》、《禮記》、《毛詩》之類,亦有《黃石公三略》、《孫子兵法》等謀略之文,甚至還有《氾勝之書》這等農學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