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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有來有往,竟成了有去無回!
郭瑾一時間悲從中來,忍不住暴躁地挺身坐起,然後——她就真的坐起來了!
只是不知為何,肺中的空氣卻稀薄地厲害,身體亦說不出的綿軟無力,像是被人泡進洗衣機中揉搓甩幹,又摁進盆中不許她呼吸換氣,她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折減,最後轉化為虛弱柔綿的喘息清咳。
耳邊依舊是那道脆嫩陌生的女音:「公子可是醒了?!」
誰在說話?
郭瑾弱弱掀起眼皮,視線成功落在一位約莫十歲出頭的少女身上。
那人頭頂雙丫髻,忽閃忽閃的漂亮眸子似乎會言語一般,叫人看了心生歡喜。見她醒了,那人本是委屈憋悶的表情瞬間消散,一時間靨紅展笑,小手肆無忌憚地握上她的玉白手指。
口中急切道:「公子若有不適,定要告知青童。」
橋豆麻袋?什麼情況?!
她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思及此處,郭瑾沉澱神色,率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裝扮。鬆鬆垮垮的寬袖大袍,瑩白的蔥蔥玉指攏在廣袖之下,竟如白玉映沙,甚為賞心悅目。只是這身子明顯得了傷病,至今未愈,她從頭到腳都只能感受到四個大字。
——疼死爹了。
想著如此裝扮大機率是在漢魏時期,郭瑾闔了闔眼,再睜眼時,面前仍舊是一間古樸雅緻的屋子。
石青色的帷帳外立著幾具檀色書架,架子上堆滿各式捲軸書簡。斜眼瞧去,四周的窗牖皆飾有綺疏青瑣,雲氣仙靈,臺陽周通。
窗簷不遠處燃著一頂纏枝翠葉小香爐,爐內燻著一小團龍腦香塊,香菸幽幽聚攏在爐頂,抵達檀木窗葉時,又被窗縫中的慢風吹散。
薄煙翠斂,恍若仙境。
此情此景,真真應了「富埒陶白」一詞。
妥了,郭瑾在心中淚流滿面,她一定是個萬惡的有錢人!
畢竟對於漢魏時期,薰香焚香仍是上層社會的特有代表活動,用來象徵那些高貴士族對物質生活以及精神境界的高尚追求。平頭老百姓整日裡吃糠咽菜,連飯都麼得,又怎會有心思去鑽研薰香這東西風不風雅,高不高尚?
舉個簡單的例子,曹操早在名不見經傳之時,便勒令家中不得薰香,以示生活簡樸,甚至還曾贈送諸葛亮「雞舌香五斤,以表微意」。
雖說曹操許有幾分作秀的嫌疑在裡面,可在當時那個物慾橫流的黑暗社會,賣官鬻爵尚且是家常便飯,曹爸爸如此帶頭追求輕簡風,簡直就是泥沼中的一股清流!
郭瑾嘆口氣,腦中卻突然蹦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她該不會穿越到了三國吧?
想起三國那錯綜複雜、令人蛋疼的人物時間事業線,郭瑾一個頭兩個大。腦中自覺回溯著自己前二十五年循規蹈矩的學習生涯,默默嘟囔了句不可能。
穿越已經倒了八輩子血黴,還撿了個最亂的時代,這不是往死裡整她嗎?都說天道好輪迴,自己善有善報,好歹也會碰著個盛世民安的時代……吧?
青童本是垂首掩面,小聲抽泣,誰知倏乎之間,自家公子便艱難挺起身子,四肢無力地伏在榻沿上,緩緩喘著粗氣。
她驚喜之餘,忙關心公子身體如何,誰知本是黛衣垂地的清雅少年,竟抬起那汪明亮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灼灼發亮的瞳仁聚在她身上,眼中卻是水波清澹,並未流露出半分情緒,只是須臾間閃過幾分神思不屬之態。
正想著,便聽眼前的黛衣少年艱澀開口:「……水」。
他的聲音乾澀生硬,卻仍舊帶著那股獨有的清朗與少年氣,讓人忍不住神思一盪,眼前瞬時一片開闊。青童忙應了聲「諾」,而後慌亂起身端水拿藥,裙角的波紋蕩漾開來,暈開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