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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禮部尚書既是負責操辦皇家重大典儀的主官,可撈油水的機會也多。
前世,容晞是被皇后趕出宮去的。
慕淮雖對此自是懷恨在心,但莊帝去世前,卻特意叮囑慕淮,讓他善待皇后和他還在世的那些妃嬪們。
莊帝知道慕淮性格強勢,不會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前世便說,若他不想娶翟詩音,就由著他的心意來。
但萬萬不要去尋皇后的麻煩,讓她就在太后這一位置上坐穩, 安度晚年。
莊帝還言,皇后畢竟是他的嫡母,不可失了孝心。
慕淮對皇后翟氏自是沒有什麼感情,但因著莊帝臨終前對他的囑託,還是應了下來,
他即位後,因著容晞的事,自是不算對翟太后多孝敬,但也讓她一直坐在太后的位置上,珍饈華衣的供養著。
慕淮執政鐵腕強硬,翟太后的母家不算有勢力,她亦是心知肚明,慕淮這個皇帝兒子與她不親近。
在他登基後的第二年,翟太后終於絕了讓他娶翟氏女的心思,並趁翟家雙姝仍在青春年華之際,將她二人都許給了別的人家。
慕淮見天色將暮,便在洪廣和薛睿的恭迎下,看著汴京春日黃昏那暮色四合的美景,乘軒車歸返雍熙宮。
安坐於軒車後,他思緒仍是不斷。
既是調不出當年的案卷,趁此時當,那便暗中讓臺諫的那幫都察御史們查查翟家的底。
若他翟家是乾淨的,那他自是不會妄害忠良。
若這翟家不乾淨,那便是新帳舊怨一同算。
畢竟容炳,是容晞的父親,若他是民間男子,還得恭敬地稱他一聲岳父。
歸至雍熙宮的正門宣華樓處時,已到了宮中下鎖的夕禁時令,甫一入宮,東宮的太監便尋到了他。
慕淮歸宮後,神色還算平靜,他問:「何事?」
太監低垂著頭首,恭敬地答:「殿下,嚴侍郎和程事中已經在政事堂候著了。」
慕淮聽到嚴侍郎三字時,心跳微頓。
他語氣仍持著平淡,回道:「知道了。」
尋常官員若在非上朝的時當出入宮禁,須得持著帝王詔令,但黃門侍郎這職卻有特權,只要是在宮門下鎖前,便可持令牌自由出入雍熙宮。
因著黃門侍郎是皇帝近臣這一特殊身份,宮裡的人又稱它為夕郎。
慕淮走在通往政事堂熟悉的長長宮道上,宮內樹植已然抽枝發芽,四處滿溢著勃勃生機。
日落西沉,彎月初隱於天際。
慕淮的思緒飄回了前世,嚴居胥自盡的那一日。
嚴居胥卻然是治世之能臣,同歷朝歷代位高權重的宰輔一樣,既想坐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也需牢握權柄,擅玩權術。
雖說前世嚴居胥去世後,慕淮才知道他對他從來都未生過叛心,但自從讓嚴居胥任了大齊丞相後,他為了制衡他,亦予了臺諫很大的權利。
慕淮將臺諫那些諫官和御史大夫縱得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他看不慣哪個官員,便暗中下令,讓這些御史在上朝時高談闊論得彈劾他要整的人。
那日他獨坐於嘉政大殿的龍椅上,冷眼睥睨著被御史漫罵折辱的嚴居胥。
那些御史彈劾官員時從不留情,什麼難聽的話都講。
言他狼子野心,又語他奸佞弄權。
最後對他這個皇帝說,若讓嚴居胥這樣的佞臣為相,定會讓大齊生禍,不利國運。
嚴居胥蹙眉站在殿中,表情雖仍強撐著平靜,但眼中已然泛紅。
他為官多年,又怎會不知,這一切都是慕淮暗中指使的。
慕淮面色冷肅,他端坐在華貴的龍椅上,額前垂旒泠泠作響,他冷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