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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質禁不住冷笑一聲。
她知道,他此話並非虛言,若不觸碰他的禁忌,他待後宮女人一向寬容,從不會在物質上有所苛待。
可那又如何?她們沒犯錯,何故要因他的一時興起,便從此被圈養在這座宮城中?譬如她,就半點也不想被拘束在此。
「陛下錯了。」她冷冷凝視著他,「妾一點也不心善。」
「麗娘,你怎麼了?」李景燁蹙眉望著她,直覺有些異樣,才想伸手去拉她,對上她冷淡無波的面龐,又停下了動作。
「陛下一點也不瞭解妾,妾一點也不心善。妾冷漠自私,感情淡漠,最擅矯飾,從前不過是陛下一廂情願,以為妾是個溫柔良善的人——宮中的嬪妃,哪個不是溫順可人,懂得分寸的?」她目光犀利,毫不退縮,「陛下捫心自問,當真喜歡的是妾這個人嗎?」
「朕——」李景燁起初又驚又怒,可聽她如此直白地發問,卻忽然感到困惑起來,一時竟答不出話。
麗質冷笑一聲:「陛下喜歡的,不過是妾這副皮囊罷了。這樣的情意,妾不需要。」
堂堂天子從未這樣被人當面拒絕過。他這回當真有些怒了,才想斥責,卻聽不遠處兩個內侍急匆匆跑進,呼道:「陛下,方才金吾衛的人入宮來稟——舞陽公主趁今夜,召集十餘朝臣密謀,欲擁立睿王!」
第96章 嫉妒
亭邊還能聽到麟德殿中悠揚的絲竹聲, 宮中歡慶喜樂的氣氛也半點沒變。
唯有李景燁僵立在原地,不敢相信似的伸手指著那內侍問:「你方才說什麼?」
那內侍一路跑來,已氣喘吁吁, 渾身是汗,聞言也不敢擦汗, 只得撲倒在地, 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一遍, 末了,補了一句:「是左金吾衛蕭將軍帶人發現的,眼下蕭將軍應當就要入宮來見陛下了。」
李景燁雙目失神, 靜了一瞬, 才回過神來,竟是腳下一軟,整個人朝後栽去, 幸好一手撐住涼亭邊的圓柱,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感到心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 隱隱作痛又透不過氣來, 只能伸出另一隻手不停地按揉。
何元士慌忙帶著兩個內侍走近,一左一右將他攙扶起來, 往步輦旁去。
李景燁被動地走了兩步,臨上步輦前, 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重新轉頭朝一旁的麗質看過去。
她一動不動地站著, 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
不知怎的, 也許是因為突然遭到了更大的衝擊,方才聽她直白的拒絕後升騰起來的怒意竟一下消失了大半。
他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同她說話, 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最後只好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揮手下令往麟德殿趕去。
涼亭附近又驟然空了下來。
麗質呆立在原地,吹了許久涼風,直到確定他們的身影已消失在坡道處,才終於鬆懈下來。
她僵直的身軀晃了晃,慢慢伸手去扶住一旁的欄杆,在心裡仔細梳理方才的事。
她大約已習慣了遠離他的日子,只那一點靠近,就讓她有種回到當初才入宮時,日日想逃避的錯覺。
到底有些衝動了,餘光一瞥見遠處疾行的金吾衛的人,就忍不住開口將他推遠,若那些人根本不是來找李景燁的,她恐怕今夜要難脫身了。
幸好,她賭贏了。
方才那內侍口中的「蕭將軍」說的,應當就是蕭齡甫之子蕭沖,他自去歲從吐蕃歸來後便一直任著左金吾衛將軍一職。
今日千秋節,蕭沖卻未入宮來赴宮宴,而是親自帶著人在宮外巡查,牽出李令月私下結黨,意圖擁立睿王,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別有用心。
畢竟蕭齡甫在朝中沉浮二十餘年,當年被貶謫後,仍能憑著一身揣摩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