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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今夜她不如以往鎮定,手中雖捧著書,卻忍不住一次次看漏刻,就連心口也時不時地砰砰跳動,稍不留神,便開始發怔。
她索性放下書卷,起身到香案邊跪下,從匣子裡夾一塊西域香便想投入爐中,可舉到一半,動作又頓住,猶豫半晌,終是又放回匣子裡。
到底沒事先說好,萬一他不來,豈不是白費了這來之不易的香?
漏刻中的水流一點點流淌而過,麗質重新定下心神,捧起書卷仔細地看,努力剋制著再不走神。
幸好,她向來自制力不錯,未再心神不定,直到亥時二刻,雙眼有些酸脹時,才放下書卷,熄燈入睡。
黑暗裡,她凝視著床頂片刻,慢慢閉上雙眼,心裡滑過淡淡的失落,稍縱即逝。
他沒來,大約有事絆住了吧。
可那與她何干?她獨來獨往,不該為一件小事庸人自擾。
……
很快便到端午,因體諒太后不能勞累,宮宴設在白日。
這日天氣晴好,陽光燦爛,清思殿外寬闊的馬球場周圍早已設滿了座位與看臺。
年長的婦人們帶著自家年紀小的娘子坐在一處,說說笑笑。小娘子們個個衣著鮮亮,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一面議論衣裙與首飾,一面時不時朝場中看一眼。
球場中,數個年輕郎君已換上袍服,騎著馬試手裡的鞠杖,不時有人用力一抽,將球準確無誤的擊入門中,引得小娘子們欣喜的呼聲。
裴濟跟著母親一路行到清思殿外,望見眼前情景,哪裡還能不懂前幾日父母與祖母的異樣所謂何事?
他原本就不苟言笑,見狀更是冷了臉。
場中已有小娘子發現了他的到來,幾個人湊起來絮絮說了兩句,頓時便有不少或含羞帶怯,或熱情仰慕的眼神朝他看過來。
從前鮮少有小娘子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看他,一來,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卻一向冷淡,渾身上下透著股攝人的武氣,二來,他是舞陽公主看上的人,誰也不敢同公主搶。
如今,公主早已出嫁,今日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相看之宴,自然便沒那麼多顧忌。
母子二人正要過去,身旁的道上卻傳來輕緩的腳步聲,二人循聲望去,卻見麗質未乘步輦,正帶著兩個宮人信步行來。
幾人迎面遇見,皆停下腳步。
「公主,將軍。」麗質含笑沖二人點頭致意,態度自然,不見異樣。
大長公主也笑著回禮。
裴濟站在母親身後,卻是眼神一閃,忍不住悄悄捏了捏左手食指,拼命剋制著視線在她身上過多停留。
那日他本想入宮見她,偏臨時被母親與祖母遣去芙蓉園打球,又不好親自過去同她解釋,也不知她有沒有生氣。
他正忐忑,卻見她沒有半點異樣,笑著便走開,去了自己的座上。
他心底悵然,蹙著眉就要進去,卻被一把拉住。
大長公主後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他,最後將視線落在他神情冷漠的臉上,不贊同道:「三郎啊,你這個樣子,連笑臉也沒有,誰家的娘子敢與你親近?」
裴濟本就抗拒這樣的場合,心裡又念著麗質,聞言愈發沉默,只面無表情地望著母親。
大長公主面上一虛,忙揮手道:「罷了罷了,來了就好,一會兒好好擊鞠,別給我丟臉就成。」
「知道了。」裴濟悶聲應了句,又悄悄往不遠處的麗質身上瞥一眼,這才跟著母親過去。
另一邊,麗質在眾人充滿探究、打量的目光中從容而行,目不斜視地在自己的座榻上坐下。
身邊雖仍有不少人行禮,可態度卻遠不如從前恭敬。
她也不惱,只一一受下,便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