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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醉著,將前世與今生弄混了。只覺得李鳳歧十分可憐。
而聽在李鳳歧而裡,卻是他醉糊塗了,說起了胡話。
他沒有辯駁,而是就著葉雲亭的手,輕抿了一口杯中酒。菊花酒入口清冽,滾入喉頭時才品出酒的辛辣,而後回甘,餘味悠長。
可方才輕抿的這一口,卻比蜜水還甜。
他目光沉沉看著喝醉的人,下意識舔了舔唇邊酒液:「滋味甚好,」
葉雲亭深以為然,他點頭附和了一句,將杯中酒飲盡。喝完後又想去倒酒,但酒罈卻在李鳳歧手邊,他傾身過去拿,被李鳳歧攔住了:「你不能再喝了。」
他的酒量太差,喝太多怕是第二日會頭疼。
但葉雲亭不聽,他整個人靠過去,雙手抱住酒罈,竟然耍起了無賴:「還想喝。」
說完,拿一雙霧氣朦朧的眸子渴求地看著李鳳歧。
他從未露出過這般的情態,近似撒嬌討好。
李鳳歧喉頭滾了滾,嗓音有些乾澀:「喝多了要頭疼。」說是這麼說著,但按著酒罈的手卻鬆動了一絲。
葉雲亭雖然醉了,但卻仍然懂看臉色。他大該覺得耍賴有用,雙臂越發抱緊了酒罈,連帶著腦袋也擱了上去,下巴抵在酒罈蓋上,腦袋朝一側歪了歪,眼睛直勾勾盯著李鳳歧,又說:「就喝一杯。」
「好不好?」
「……」李鳳歧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手下意識一鬆,酒罈就被喝醉的人整個抱進了懷裡。
葉雲亭像只偷到了魚兒的貓,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喝完,又倒一杯。倒完大約覺得李鳳歧的視線太火熱,他遲鈍地思考了一番,將李鳳歧面前的酒杯也倒滿了,十分豪爽大方:「你也喝。」
他自己喝兩杯,便給李鳳歧續上一杯,李鳳歧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將剩下的小半壇酒都喝了精光,最後只能趴在桌子上說些胡話。
李鳳歧哭笑不得,又暗惱自己一時心軟縱容,忍不住就伸手掐了掐他手感極好的臉頰肉,而後才揚聲叫季廉進來幫忙。
季廉幫著將人弄到了床上躺好,脫掉外袍,又去端了一盆熱水來準備給他擦身。
這事他是做慣了的,但這一回他剛擰乾帕子,就被邊上的李鳳歧接了過去:「我來吧。」
季廉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鬆了手。
李鳳歧捏著帕子,小心替他擦拭臉頰和雙手。他做得極認真,神情是不同於平時的溫和。
等擦完臉頰與手,又去脫葉雲亭腳上的白襪。
季廉連忙道:「還是我來吧。」
「無妨。」李鳳歧攔下他,垂眸替葉雲亭脫了襪子,又換了條帕子給他擦腳。
等做完這一切,他方才擦了擦手,將帕子扔回盆中,道:「你出去吧,我會照看他。」
季廉「哦」了一聲,出去時眼神還是直愣愣的。
等被屋外的涼風一吹,才恍然打了個激靈。想著永安王方才的神態動作,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少爺不是說只是做戲麼?怎麼永安王連這伺候人的活計都做了?
季廉皺著臉,撓了撓頭,想不明白。
裡屋。
李鳳歧滅了蠟燭,將葉雲亭往床裡側挪了挪,才寬衣躺下。
平日裡他與葉雲亭都是各睡各的,床榻寬大,一人一床被褥,頗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今日葉雲亭喝多了酒,兩人胡亂將人塞進了被褥裡,卻又忘了給他放湯婆子,他閉著眼在被褥裡摸索了好一會兒,也沒摸到熱乎乎的湯婆子,便不滿地咕噥起來。
李鳳歧本是側身面朝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瞧他。卻見他忽然在被子裡拱來拱去,然後便拱到了他的被褥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