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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唯禕心臟狠狠一震。
眼淚再次湧出。
男人抽菸的姿勢嫻熟,卻並不上癮,剋制地吸了幾口就熄滅,經久不散的煙霧湮沒在細雨裡,模糊地勾勒出男人深黑眉眼,穿透螢幕鑽進鬱唯禕鼻尖,嗆得她五臟六腑都生疼。
她緩慢地用力咬了下唇,為自己竟不知道蔣熠何時學會了抽菸升起無法原諒的巨大自責。
那些倆人分開後痛苦又漫長的時光,她竟從沒有想過蔣熠究竟是怎麼度過的,男人輕描淡寫地用寥寥數筆帶過異國他鄉的艱難創業,她就天真地相信了他,以為他大概是同她一樣會難受會失眠會在想對方想得發瘋時只能靠瘋狂工作來自救。
她設想過一切他過的不好,卻獨獨忘記從來都驕矜高傲不會向他人流露一絲一毫脆弱的大少爺,對自己會比她還要殘忍——他發現自己有胃病時的震驚與心疼,她怎麼就沒有想一想同樣煎熬的蔣熠是靠什麼麻痺的自己,那些遠比咖啡還要傷身的尼古丁,又是如何陪形單影隻的男人在每一個夜不能寐的夜晚過了三年。
他是男人,不可能像女孩子一樣找閨蜜傾訴,他在國外甚至連個能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所有那些無人能言的傷口與劇痛,全都被他用一根接一根的菸頭侵蝕。
鬱唯禕緩慢地闔上眼,永遠無法知曉的男人獨處異國的三年時光如黑色碎片般在她眼前飛逝匯聚,最後凝成一個模糊不清的孤獸,背對著她獨自舔傷。
濃鬱的血腥伴著苦澀將它深深刻在鬱唯禕心底,她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醒又難過地慶幸自己參加了這檔節目,教她有機會可以知道男人一直瞞著她為她做的那些事,她曾以為自己足夠瞭解男人對她的感情,可當每一期新的上帝視角的節目播出,對鬱唯禕來說都無異於一場噬骨鑽心的重新剖白。
她看到自己一直在蔣熠面前固守的驕傲有多自私,看到男人想觸碰又害怕傷害她的小心翼翼和隱忍,看到男人永遠也不可能讓她知道自己脆弱的那一面,看到三年無人知曉的酸楚都藏在他看向她背影的目光,看到他還沒等到她回頭就已破釜沉舟的深愛。
從來只把驕傲輕狂示外的男人,唯獨一次,卑微地懇求她:「鬱唯禕,是不是隻有我跪下你才肯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不,不是,她從沒有懷疑過男生對她的感情,她只是,辜負且低估了這份刻骨銘心的感情。
人來人往的航站樓裡,鬱唯禕站在遙遙穿透玻璃的日光,伸開手,輕輕握了一把,像握住再也不會放手的戀人。
她心裡充斥著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自責,此後餘生都將浸染至至死不渝的深愛,給到同樣為她孤注一擲的戀人。
他是她的奧特曼,也是她用命愛著的全世界。
遠處喧囂忽響。
鬱唯禕慌忙擦乾眼淚,退出影片,整理好情緒的瞬間,就看到魚貫而出的一眾旅客中,俊朗奪目的出眾男人。
無論何時,男人總是耀眼得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一身風衣挺括,勾勒出堪稱完美的男模身材,劍眉星目,一張漫不經心的臉半斂在口罩下,稜角分明的下顎被擋得嚴實,看到她的瞬間,眉目倏地一彎,溫柔地沖淡周身乖戾的野性。
蔣熠把奔到他身前的姑娘一把抱在懷裡,摘下口罩和她接了個纏綿的吻。
鬱唯禕呼吸有些微喘,終於等到戀人的欣喜湮沒了一切矜持,再顧不上害羞地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放肆地回應他,鬆開手後,剋制又不捨地看著蔣熠。
「眼睛怎麼這麼紅?」鬱唯禕面板生得白,每次動情都會泛起清淺的微紅,勾得人心神迷亂,蔣熠身上竄著一股幾近壓制不住的情yu,盯著姑娘今天格外瀲灩的眉目看了會兒,落在她同樣嫣紅的唇上,「嘴唇怎麼也破了?」
他回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