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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陽部落傳承的《荒經》裡,有著刀與匕兩大兵擊法門,這也是荒人最常用的兵器。
烏日圖和巴根學的是刀,阿茹娜和含月一樣,學的匕首,或者說短刃。
和荒人性格上的倔一樣,荒人的招式也是倔的衍生,直爽、堅韌,雖然帶著一些狠毒,但依舊是剛猛的路子。
就像草原上狼群,有計策,有配合,有埋伏,但依舊離不開追逐與撕咬,離不開正面的廝殺、力量的較量。
冷秋的冰心劍咒則不同,出劍如弈棋,真意之前,冰心冰的不是對手,而是自己。
冰心劍咒的劍術,講的不是正面的交鋒,而是攻其薄弱、斷其氣勢,在對手招式未成,甚至招式未出之際,就用劍破開。
這門劍術對天賦的要求,遠遠大過努力。
冷秋不只有著天賦,還有著努力,更有著淨我師太這個劍道大家的教導。
阿茹娜的短刀如狼牙,陰狠、兇殘,冷秋的劍如落葉,飄飄忽忽,任由那猩紅的牙四處撕咬,也觸不到落葉的邊角。
這種力使在空處的感覺最是磨人,尤其是習慣了正面交鋒的荒人。
阿茹娜的短刃越揮越是迷糊,冷秋的劍越舞越是明朗。
兩人的比試沒有叮叮噹噹,嘈雜的打鐵聲,往往互相變招十多下,才不輕不重地碰上一次。
院牆上、院樹上、以及院子裡的地面,都被阿茹娜的短刃和腳力擦過——短兵器的招式往往夾雜著拳腳。
牆上添了兩個口子,樹上添了一道疤痕,院內的泥土地面上,新增了三個土坑。
唯有冷秋,連發型都沒變。
阿茹娜越打越是憋屈,心中戰意漸弱。
兩方交手,戰意也是極重要的一環,戰意等於認真程度、投入程度,戰意弱了,一身實力必然發揮不完美。
就像姦夫與苦主交手,多半姦夫會落入下風,無關體型和格鬥術,只是因為姦夫戰意弱,苦主戰意濃。
阿茹娜的戰意弱,冷秋的戰意濃。
又十多招,冷秋找到一個機會,橫劍攔在阿茹娜揮舞短刃的軌跡上,若阿茹娜繼續,會將自己的手腕撞上劍刃。
她忙變招,卻沒發現,冷秋橫劍的力道很虛,力越虛,越容易改變,長劍轉攔為刺,奔向她的腰側!
阿茹娜大驚,側身躲閃,避開了身子,沒避開衣物,長劍刺入長裙,冷秋反手又撩,長劍襲向她的小腹。
阿茹娜往後仰倒,藉著身體的柔韌,擺一個鐵板橋,避開劍鋒,又一個翻滾,出了戰圈。
“不打了不打了。”她搖晃手掌,不斷後退,“你贏了。”
在切磋的規矩裡,被刺中衣服的她已經輸了,何況她完全沒了戰意,女孩的劍招太讓人憋屈了。
她拍拍頭髮,拍落一片塵土,說她灰頭土臉絕對不算誇張,這與她動手前的自信滿滿形成了鮮明對比。
收起短刃,她悲從中來,既羞愧,又失落。
她居然真的打不過這個沒毛的小丫頭!
冷秋昂著頭,心中生出小小的得意和小小的歡喜,對婆婆教的法門有了一絲自信,只要再強一些,她說不定真能在無人的角落悄無聲息地幹掉對方。
女孩立一會兒,回想阿茹娜的招式,這也是婆婆教她的,每一場戰鬥後,要將對方的招式記在心裡,海納百川,觸類旁通,才能更加強大。
十個呼吸,她將阿茹娜的匕招建了模型,丟在腦袋裡,轉頭看夏遠。
她想要殿下的誇獎。
可是,她的殿下現在有點兒忙。
阿茹娜躺在竹椅上,拉著夏遠的手臂,正在自閉。
夏遠撫著她的腦袋,溫聲安慰。
他們氣氛溫馨,情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