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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顧錦澤輕嗤一聲,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覺得池漾是那種會因為愧疚感就把自己交付出去的人嗎?」
徐濱松沒吭聲。
「她不會。」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她不欠任何人,包括我。」
顧錦澤將這三句話一字一句地訴之於口,像是發洩,又像是考試時間到了,總得交卷。
徐濱松嘆了口氣,又跟他碰了個杯,話裡帶著不解,也帶著恨鐵不成鋼:「你說你何必呢?雖然這話難聽,但我還是要說,你倆認識這麼多年了,那麼多能表白的機會,你非死撐著不說,你怪誰?」
他問得直白又露骨,顧錦澤竟然有些應接不暇,端起酒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沉默片刻,他斂了斂眉眼,聲線狀似微醺地回:「怪我。」
也只能怪他。
畢竟,她沒給過他任何曖昧,沒給過他任何遐想,也沒給過他任何希望。
她清澈又通透,從沒把他當備胎;她善良又溫柔,所有推拒都小心翼翼,卻昭然清晰。
所以,顧錦澤不表白的原因,不是因為怯懦,而是因為他不用表白,就知道了結果。
那又何必去冒那個險。
徐濱松似乎也有點知味,打趣道:「顧錦澤,你這個人去當賭徒,也是那個最理智的賭徒。」
顧錦澤覷他一眼,無情揭穿:「你倒不如直接說我膽小。」
「不是膽小,」徐濱松一邊反駁,一邊給他半空的杯盞斟酒,「你是怕你的賭注會受傷。」
在這場愛情裡,你的賭注不是自己,而是池漾。
你可以接受自己被拒絕,但你接受不了池漾拒絕你之後她所要承擔的心情。
你知道,一旦這層關係被捅破,池漾一定會為難,會抱歉,最終可能會逃跑。
而你捨不得,讓她兩難。
更不想,讓她逃跑。
這些話在徐濱松心裡編織成句,他卻忍住沒有說出來。
但是顧錦澤卻聽到了,聽到了他心裡的聲音。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一股釋然的自嘲:「你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我就是沒信心罷了。」
徐濱松靜靜聽著。這話裡的自嘲意味挺明顯,就是這釋然,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聞言,他放下酒杯,攬上顧錦澤的背,寬慰道:「咱倆也都不是毛頭小子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這些個老生常談的道理我知道你都懂,我也知道那些隔靴搔癢的安慰話你聽不進去。但哥們還是想說一句,努力過了,不後悔了,就行了。」
聽到努力這個詞,顧錦澤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如果努力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愛而不得了。」
徐濱松看著他,陷入沉默。
這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打破。
不知過了多久,顧錦澤打破這沉默:「其實,我難過的不是因為我沒跟她在一起,而是她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懂嗎?」
徐濱松怔了半瞬,點點頭。
這說明,她不是不會愛,而是非要遇到那個對的人,才會愛。
就像顧錦澤見席硯卿那一面時腦海里浮現的那句話——
她將所有人都歸於「一船人」,和「一船人」外還有一個人。
是兩碼事。
酒過三巡,杯盞空了數回,到後來他們的話越來越少。
語言有時候是很讓人無能為力的東西,一旦有過一瞬蒼白,餘下便皆是黯淡。
努力這個詞太蒼白,愛而不得這個詞太黯淡。
所以,寧可把這些無法言說,都融進杯盞。
杯盞皆空之際,徐濱松道別離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