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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臉上現出深深的無奈:「若妹妹還只是個閨閣姑娘,我必不敢拿這些煩心事來說與你聽。可如今妹妹婚事已定,想來百般滋味都有,大約也能明白些我的苦楚。」
說著眼眶就紅了。
黛玉從未見過寶釵這樣示弱。在眾姊妹裡,寶釵雖然被人贊穩重謙和,但實則總有種大姐姐風範,時時準備教一教旁人。
寶玉嫌四書無趣,寶釵要給他講一講仕途經濟;迎春對著殘局研究,寶釵就說這樣下棋易走了偏路,從自家拿了幾本棋譜來;探春有時被趙姨娘鬧得直哭,又是寶釵走了去彈壓勸說;惜春忽然起心思要畫春景,寶釵就走去指點她該用什麼紙用什麼筆。
這樣示弱的寶釵,黛玉覺得很不習慣。
一向跟在寶釵旁邊的鶯兒見姑娘紅了眼眶也落淚道:「姑娘,你這些年心裡苦也說不出,如今終於有林姑娘可以說說話了。姑娘一向說林姑娘雖然嘴上不顯,其實最為心善,如今好人有好報,做了皇子妃,必不忍心姊妹們吃苦的。」
見黛玉仍舊不語,鶯兒哭的更悲慼了,扶著強忍眼淚的寶釵道:「姑娘,你要難過就哭一哭吧。昨兒大爺還吃醉了酒回去鬧的不可開交。姑娘當著林姑娘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林姑娘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似那些冷心冷肥的,如今又成了貴人,舉手之勞的事兒哪裡會不管。」
周眀薇在旁聽得煩躁不已。
鶯兒這個丫鬟,看起來不像鴛鴦平兒等人得用,但該說話的時候真是毫不含糊。寶釵拿起通靈寶玉念上面的字,鶯兒立刻說跟姑娘項圈上的是一對,而如今寶釵剛說了自己的苦,鶯兒立馬接上,林姑娘善良,如今發達了必不會忘記姐妹還在吃苦。
周眀薇最煩這種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讓別人幫忙的人,好像不幫就不配做人似的。
黛玉的目光卻停留在寶釵簇新鮮亮的衣裙,鬢髮上赤金玲瓏紅寶石的簪子上。
若是訴苦,為什麼要著意穿的這樣富貴,樸素些不更合適嗎?
而且旁人不知道也罷了,寶釵難道不知道自己最討厭被人做筏子嗎?前些日子為了湘雲之事兩人鬧得不愉快還歷歷在目,這回寶釵居然還默許自己的丫鬟說這樣的話?
周眀薇見黛玉沉默,只是看著寶釵,還以為她被打動,剛要開口,便聽到旁邊刻板的聲音傳來:「這位薛家姑娘好沒有道理,親戚們要說話,自然可去榮慶堂拜見老太太,請見我們姑娘,哪有個半路上截下人的道理。」
葛嬤嬤殺到了。
她原就是宮裡的老嬤嬤,雖說是服侍人,但後頭十來年也是叫小丫鬟們服侍起來的。哪裡能真走回去再跟轎子走回來。
無非是做個樣子,用自己親自去請轎子的態度來請黛玉上轎。
走出去沒有多遠,就被雲容幾句好話「勸」了回來。
正巧就撞上寶釵在這裡與黛玉說話。
鶯兒一貫最忠心寶釵,也發自肺腑覺得寶釵天仙一般的人,比這些公侯府邸裡頭的小姐還要強許多,如今見一個嬤嬤疾言厲色,雖不敢變臉回嘴,但也立刻道:「葛嬤嬤,我們姑娘來給這邊太太奶奶們問好,路上遇上了林姑娘,姊妹們一處長大的,見了說兩句話也是人之常情,哪裡是截人呢。」
葛嬤嬤眉頭就深深皺起來。
多久沒有小丫鬟駁回她了?現如今黛玉屋裡的人都對她恭恭敬敬,老太太身邊的鴛鴦見了她還得先露個笑臉,親親熱熱道一聲嬤嬤好。
她還沒說話,周眀薇忽然嘀咕了一句:「你不是前年才來的嗎?怎麼就成了一處長這麼大。」
葛嬤嬤不像周眀薇這樣抓字眼,而是直接抓中心主旨:「姊妹們路上見了彼此問候兩句也罷了,那薛大姑娘和這不懂事的丫頭眼淚汪汪是什麼道理!沒見過誰家姑娘問好,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