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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然無措間,她迎來了在雪域度過的第一個春天。
第26章 不成功,便成仁
良久, 殿內寂靜無聲。
南平雖不愛瓚多,但一個認識了些時日的人驟然死了,總歸讓人難以接受。更何況措侖與瓚多一母同胞,應該傷心更甚。
她甚至隱隱希望措侖能夠哭出來, 發洩心中的積鬱。但措侖只是沉默的守在瓚多身旁, 一動不動。
「節哀順變。」南平澀聲道。
「沒事。」半晌少年鬆開了哥哥的手, 起了身, 「德加不在了, 爬天梯去了聖蓮地,留下的不過是肉和骨頭而已。」
南平驀地一愣,轉臉看向他。
——這太不像剛剛失去親人的樣子了。
少年的臉是平靜的, 看不出起伏。
也許是雪域人的生死觀, 讓他超脫於世;也許是他不想讓身旁的姑娘為他擔憂, 所以故作平靜;也許是世間再沒有他的骨親, 好像塵緣都被利劍一把斬斷,整個人陷入了異樣的安寧之中。
又也許, 是前途漫漫重擔驀然壓在少年肩上,讓他蒙上了剛強的面具,把無憂無慮的孩童縮排了心裡, 再不露天日。
南平在他的臉上得不到答案, 於是把目光投到瓚多身上。
人死如燈滅,德加的靈魂也許已經轉世投胎了。但男人這具高大的屍身躺在近處,安靜如斯, 依舊散發著威嚴。
縱然按措侖的說法, 他不在了,停在此處的不過是肉,那也是帝王的肉。
接下來該如何?
聖殿的帷帳厚密, 阻隔大半方才的吵鬧。但是等到午時,進餐的人勢必要來請安,那麼堂內鮮血滿地的狀況就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
聖者和瓚多的死訊一旦傳開,場面便會急轉直下,單憑殿中活著的兩個人,是無論如何控制不住局勢的。
「措侖。」南平雙手交錯,指尖俱是滑膩的血,開口喚道,「不能再等了。」
少年心裡也清楚。
他似是拿定了主意,一步步挪到聖者身邊。一隻手吃不上力,只能用左手抻住死去青年的衣領。
「我來幫你。」南平壓抑住胸中翻滾的焦慮,幾步靠了過去。
那屍首身上的血乾透了,被殿內的餘溫烘烤出刺鼻的腥氣。
少年固執的搖搖頭:「髒,你別碰。」
但就在他抗拒時,南平已經彎下腰,用纖細的手抬起了聖者的腳。
措侖頓住,又聽見她問:「是投到祭祀用的火坑麼?」
見少年不語,南平使出了吃奶的勁,把屍首在青石地面上拖動起來,拉出細長血痕。
措侖跟上,用力調整方向,心裡卻也因為她的果敢而五味雜陳:初見時,南平不過是個山豬都能嚇哭的小姑娘。如今卻眼睛不眨,成了毀屍的共犯。
人行於世,不過水中一葉扁舟。水漲船漲,水退,船停。
他還在沉思的功夫,屍首已經拖到了坑邊。隨著撲通一聲巨響,西多吉的私生子跌進火中,與深惡痛絕的父親西多吉親親密密的燒在了一起。
生前怨恨糾葛,死後絲縷相連,這道理能跟誰說的明白。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1]
皮肉碳化的味道再次騰起來,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這裡目前最安全,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亂動。」措侖突然開口,打斷了少女的糾結,「我去去就回。」
南平一愣:「你要去哪裡?剛剛才有下人和信眾看見你死了。你現在出去,豈不是要鬧翻了天?」
「總歸是要冒險的。」
後半句話沒說,但南平明白——不是他去冒險,便是她去,而措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