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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遠並不覺得身上哪裡痛,只是意識輕飄飄的,睜開眼都費力。他想起祁瑾然還在家裡等他,又想到他要是知道自己出了車禍,又是在這樣一個雨天,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心理陰影。他用盡全力積聚起渙散的意識,動了動蒼白的唇,看向張懷特,「先……別……告訴瑾然……」
雖然他的說話聲細如蚊蠅,但張懷特還是聽到了。他狠狠握了握拳頭,苦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祁瑾然?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你別激動。」
得到他的保證,聞遠似乎放下了心,睫毛顫了顫,疲憊地靠在了座椅後背上。張懷特看著他蒼白失血的臉,有股衝動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臉頰,不知想到什麼,又忍住了。
很快,消防戰士就把車門撬開了,失血過多的聞遠重新陷入昏迷,軟綿綿地被人抱了出去,送進了救護車。張懷特也跟著上了救護車,看著躺在擔架上輸液的男生,他皺了皺眉,從他的外套口袋裡找出手機,給祁瑾然撥了個電話。
不到兩秒,電話就接通了。
「是不是到家了?」祁瑾然的聲音帶著喜悅。
張懷特不忍道,「祁先生,是我,張懷特。」
祁瑾然的聲音瞬間冷下去,「你拿著他的手機幹什麼?有事嗎?」
張懷特躊躇了幾秒,想到聞遠的叮囑,在心底默唸了句對不起,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剛剛……聞遠出車禍了,我們在救護車上,正要去人民醫院。」
「什麼?」祁瑾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半個小時後。人民醫院手術室外。
張懷特坐在長椅上,呆呆地盯著電子屏上手術中三個漢字,眼睛眨也不眨。坐了不知多久,長廊裡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高挑頎長的身影快步走來。
「他進去多久了?醫生怎麼說?」祁瑾然好像有些站不住,扶著長廊上的防滑護欄,才勉強穩住身形。
張懷特一抬頭,就看到祁瑾然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那雙眼睛也是暗沉的,彷彿所有光彩都從裡面消失。他忽然有些明白,聞遠為什麼昏過去之前那麼堅決地讓他不要告訴祁瑾然自己出車禍的訊息。
祁瑾然似乎比他看到的,要更在乎聞遠。
「他身上有好幾處傷口,正在縫合。其餘的要等醫生做完手術出來才知道,不過護士告訴我,沒有性命之憂。」
祁瑾然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脫力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的手杖也有些握不住,滑落在地板上。
「你沒事吧?」張懷特把他的手杖撿起來,放到牆角。
「我沒事。」祁瑾然似乎不想跟他說話,俊美陰鬱的臉轉向另一側,整個人散發著強烈的,排斥這個世界的氣息。
張懷特猶豫了幾秒,低聲道,「其實……聞遠昏過去前,讓我不要告訴你他出車禍的訊息。可是我食言了。」
祁瑾然肩膀一僵,隨即苦笑了聲,「你覺得,你能瞞得住我?」
張懷特扯了扯嘴角,沒再說話,而是找了個離祁瑾然最遠的位置,默默坐下。
時間在漫長的煎熬中緩緩流逝。
祁瑾然雙眼都是血絲,盯著手術室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歲的那個雨夜,他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著,去病房裡認領他父親母親的屍體。走廊空曠而寂靜,他的輪椅停在最盡頭的病房前,護士推開門,他看到白色的病床上,蓋著刺眼的白布,一邊掀開,露出父親和母親永遠失去了生機的臉……一切都是慘白的,這種絕望而可怕的顏色,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魘中……
右腿的殘肢又開始出現強烈的痛感,祁瑾然的黑眸沉了沉,看著自己的右膝,他感激這樣的疼痛讓自己變得清醒。也只有痛,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手術快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