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頁 (第1/2頁)
熾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掛在他頸窩裡的油紙傘亦跌到了地上,傘柄朝上,接了一捧的雨水。
孟江南亦驚亦慌亦茫然無措地看著他。
他心口起伏得厲害。
孟江南當即急急從地上爬起來,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袖正要說上些什麼,向漠北再一次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雨水順著嘴角漫進了嘴裡。
孟江南嘗到了鹹味。
不是血的鹹腥味。
可雨水又怎會有鹹味?
孟江南睜大著眼怔怔看著近在咫尺的向漠北,胸腔酸脹得不知這究竟是她的眼淚,還是他的。
當他終是將她鬆開時,她依舊是那一句話:「嘉安,回屋吧,好不好?」
這一回,她終於瞧見向漠北極輕極輕地點了點頭。
她當即緊抓上他的手,將他往臥房方向帶。
然他卻是掙開了她的手。
孟江南心底一慌,卻是見他躬下身去將那一碗雨裡的綠豆小芽兒端到手裡,爾後抓起她的手,將她往屋裡帶。
一進屋,孟江南趕緊找來乾淨的衣裳讓他換上,不忘用棉巾幫他擦掉頭髮上的雨水,緊著就要去喚向尋與小秋將熱水與薑湯端來。
向漠北卻在她要轉身之時抓上了她的手,蹙著眉沉著聲道:「先將濕衣裳換了再去。」
孟江南卻是不依,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後便快步往外走去。
向漠北訥訥地看著自己此刻握空的手,將手垂下時看向了那碗放在桌上的「種生」。
他將那碗「種生」拿到了面前來,垂著眼簾解開了那已經落到了碗底的紅藍細繩,爾後將那完全散亂了的小豆芽們攏到了一起,用那根細繩將它們重新紮成了一束。
孟江南再回到臥房中來的時候,向漠北除了面色比尋日裡蒼白了不少之外,再無任何異樣,若非桌上放著那一碗「種生」,彷彿方才院中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安安靜靜吃飯,老老實實喝藥,對方才之事隻字不提,對項寧玉之事亦然。
孟江南亦甚也沒有問,好似她白日裡並未見過項寧玉似的。
她面上平靜,心卻已成亂麻。
她將頭上髮簪取下放到了妝奩旁,拿了衣裳到向雲珠那屋去沐浴,是向漠北非要她泡一泡澡將身子暖和過來以免落了寒病,向尋本已備了熱水到屋裡來,然她卻是一心念著他,非要他先泡他自己不可,不想讓他為她擔心,她則是讓向尋也備了熱水到向雲珠那屋,她過去沐浴。
向漠北這才沒有再說甚麼。
向漠北在寬衣時不經意間落到他送給她的那隻木蘭花檀木簪上,發現簪尖處他打磨得不夠光滑,他索性走到床榻後邊的那隻矮櫃前,從裡邊拿出皮革來欲將其再稍加打磨。
宋豫書當初送給他的那個方方正正的包袱就放在這矮櫃最底層,自將其收進這矮櫃最底層後他便未有再瞧過其一眼,但這一回,他將皮革從頂層盒子中拿出之時朝最底層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毫不猶豫地將櫃門闔上。
他拿著檀木簪與皮革,踩著腳凳,踩進了大木桶裡,一邊泡著溫度適宜的藥浴一邊用皮革慢慢打磨簪尖。
溫熱的藥湯蒸起的水氣浸著他的眼,他想到了孟江南那雙至方才還紅著的雙眼。
廖伯將飯菜端來與他時稟過,小魚她帶著阿睿同寧玉兄長出去了。
雖然她甚也未有與他說,抑或是說她甚也不敢與他提,可他看得出,她哭過。
小魚她很聰慧,心亦很細,哪怕寧玉兄長未有與她直言,她也已經甚都想到了。
她是將阿睿當成她真正的孩子還疼愛。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夠忍受得了骨肉相離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