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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聲音不大,白忻卉沒有聽到。她要是聽到了,這會兒估計氣得連嘴都要歪了。自己的弟弟處心積慮要把自己推出家門去,做姐姐的真是感到無比的失敗。事實上現在白家上上下下,除了她自己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盼著她跟段輕哲合好。就連他們家的傭人們,也整天在那裡竊竊私語,猜測著大小姐和姑爺什麼時候復婚之類的。
段輕哲接到前小舅子的鼓勵之後,心情異常愉快。他把手機隨意地在白忻卉面前晃了晃,然後輕輕往身後的沙發裡一扔,隨即慢慢地踱上前來。他一面走,嘴裡還一面說著話,語調平穩態度強硬,大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
“你這麼光著腳站著,很容易著涼,還是跟我上去洗個澡睡一覺得好。”
“你,你不是說有話要談嗎?你趕緊說吧,說完我要回去了。”
段輕哲還是這麼不緊不慢地走著,悠閒自在得一塌糊塗:“不著急,等你洗完澡再慢慢談。反正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有得是時間。”
白忻卉因為過於緊張,整個人只注意到段輕哲臉上的表情,卻沒意識到他正朝自己走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段輕哲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並且不由分說扯過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就往二樓走。
這是一間複式的豪華公寓,白忻卉來不及細看裡面的裝修,就這麼光著腳丫子,被段輕哲輕輕鬆鬆帶上了二樓。這期間因為過長的裙襬,她幾次踩到差點摔倒,模樣真是狼狽不堪。
段輕哲的手相當有力,完全不像他的外表看起來那般斯文柔弱。那完全是男人才會有的強勁力道,尋常女人想要與之抗衡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白忻卉還沒怎麼回過神來,就被段輕哲像麻袋一樣推進了浴室裡。浴室燈“啪”地一聲亮了起來,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她就這麼光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涼意一陣陣襲上心頭。段輕哲則轉身離開,連門都沒給她帶上。
大約一分鐘後,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在這裡洗澡,段輕哲又折返回來,將手裡拿著的一套睡衣兜頭扔在白忻卉腦袋上,吩咐道:“好了,快洗吧,給你半個小時。”
白忻卉把睡衣從腦袋上扯下來,仔細分辨著男女款式。段輕哲站在門口看她那樣子,不由覺得好笑,那樣子真是像極了正在檢查丈夫是否出軌的太太一般,偏偏白忻卉自己還不自知,抖開了睡衣看得那叫一個仔細。
“這是我的,有點大,你將就著穿吧。”段輕哲敲了敲浴室門,加重了幾分語氣,“還不洗嗎,還是說,你想要進來幫你洗?”
白忻卉拿睡衣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就像被針刺到了某處致命的穴位,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扯著裙襬幾步躥到浴室門口,用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將段輕哲直接推了出去,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順手擰上了門鎖。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她才緩過神來,剛想靠在門邊喘口氣,就聽門外面的段輕哲在那裡似笑非笑道:“提醒你一下,你只有半個小時。超過時間我就進去了,我有鑰匙。”
白忻卉艱難地嚥了下唾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不敢再多話半個字,立即轉身去擰花灑。當溫熱的水汽終於在浴室裡蘊染開來的時候,白忻卉才從這混亂的一切中徹底清醒過來。
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居然又和段輕哲處在了同一屋簷下。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他們兩個人,曾經是親密無間的夫妻,都見識過彼此最赤/裸最原始的一面。今夜這樣的情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容易擦槍走火了。
今夜的段輕哲和平時太不一樣了。從他動手打秦墨的那一刻起,白忻卉就覺得,自己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男人。他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居然一直到現在才令她見識到。而他剛才那種強硬而不容拒絕的姿態,也是極為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