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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勢聚者,勢盡則散。能在汴京中站穩腳跟的,沒有一個不是長了顆七巧玲瓏心。往日裡國公府大勢,諸人便都說阮宜愛的好話,現在國公府倒了,傅辛只要稍加助推,那群貴人便立刻換了口風。
只是傅辛向來虛偽,若是如今當真廢后,那以往的恩愛戲碼豈不是大半白做?他給阮宜愛下藥,就是想殺了阮宜愛,這樣一來,也不必廢后了,他只需假裝十分悲慟,哭上幾回,以往的恩愛美名,說不定還會傳為千古佳話。
流珠噤聲不語,惴惴難安,亦惶急不已。她與阮宜愛雖說不上有甚深厚情分,可也不能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所愛之人的手中,身死之時,亦一無所知。
傅辛冷眼瞧著她,只一笑,隨即打著官腔道:「阮二孃與皇后,姐妹情深,幾番向朕請求探病,朕自然不能不準。既然二孃思慕親姐,不若便入宮侍病吧。」
第92章 蜿若驚雷蟄蛟煦(四)
聽得傅辛之言,流珠雙眸一張,睫羽微顫,只強自笑道:「官家未免太過心急。兒也不能說侍病就立刻入宮,手底下的鋪子、府上嗷嗷待哺的一雙兒女、還有一大家子的奴婢,總歸都要安排妥當才是。畢竟……這侍病,約莫不是三兩天的事兒……」
傅辛眯眼凝視著她,慵懶道:「是得好好安排一番,最好是做極長遠的打算。畢竟二孃身上的三年孝期……也快要過去了。」
言及此處,他輕輕鉗住眼前女人的下巴,溫聲道:「偷情偷久了,也有膩的時候。朕盤算了十年有餘,也是時候一償夙願了。」
離了宮城,流珠登上車架,但倚在車廂之上,半闔著眼兒,面色雖狀似平靜,手上卻緊緊揪著裙角,心間亦是沉吟不止,慌張不定。簾外光影流轉,流珠默然望著,心中思忖道:前些日子還規勸瑞安及如意,教他們遇見再大的難事,也莫要生出尋死的糊塗念頭,可眼下這般境況,若是果真如了傅辛的願,那可真是教她生不如死。
愈想,思緒愈是恍然。流珠一會兒憶起阮宜愛那副軟塌塌的嬌憨模樣,那吐著舌頭抖著肩的笑態,一會兒徐子期那雙凜冽如刀劍般的眼兒又驀地映於眼前,這般想來想去,卻只是徒增傷感,倍加無奈,怎地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
車行半道,流珠愈發倦怠,便喚車夫停車,遵囑他去接一雙兒女放學回府,自己則先行下了車架。這般而為,倒也不是為了尋誰去問主意,不過是散散心情罷了。
這阮二孃下了車,恍惚間便步行到了鬧市,因她向來愛吃些零嘴兒,且此時心煩意亂,便乾脆買了些點心及小吃解乏。流珠一臉愁容,吃了幾樣後便見鬧市當中有人在賣新鮮吃食,用了剛從海外傳來的辣椒,因那賣相嚇人,又有食客吃得涕泗橫流,因而雖有瞧熱鬧的,卻少有人膽敢上前嘗鮮。
流珠細細一算,她雖不愛吃辣,可卻也竟有十餘載不曾吃辣,一時竟分外懷念。可她才一落座,正低著頭逕自理著荷囊裡的細碎銀兩,卻忽見對面有一人大喇喇地坐了下來,聲音清朗,透著幾分痞氣,朝著那夥計道:「阿郎,麻煩再上一碗,記在這位小娘子的帳上,待會兒一併付錢。」
聽這聲音,這語調,再抬頭望見那男人膚色稍深,墨眉星目,五官英挺而身材結實,流珠只一哂,故意啐道:「你倒好,連小娘子的飯都蹭。」
蕭奈一笑,挑眉道:「方才老遠便瞧見二孃耷拉著臉,渾渾噩噩,好似是咱查案時那些發僵的屍身一般,心裡面念著二孃的恩情,便連差也不值了,忙來此寬慰二孃一番。怎麼?這般交情,抵不上一碗辣湯麼?」
若是往常,流珠還要與他鬥一鬥嘴,揶揄他一番,此時卻頗有些心灰意懶,只笑了笑,道:「蕭捕頭肯認這份交情,實是兒的臉面,只盼著阿郎日後莫要相忘。」
蕭奈看著是個粗獷漢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