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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畢竟剛才接種牛痘,若是在這時候天天和已經發病的徐瑞安待在一塊,種痘很有可能失敗。而徐瑞安聽了她的話後,吸了兩下鼻涕,精神果然振奮了不少,食慾大開,狼吞虎嚥地吃了飯。飯吃完後,流珠和徐子期在他床邊坐著,一個輕拍著他的胳膊,另一個則順著徐瑞安的意思,講起了自己尚在軍中時那些有意思的事兒,總算是哄著他睡了過去。
離了徐瑞安處,再將碗碟送回廚房洗淨之後,時辰已經不早,夜幕垂降,霧氣漸生,院子裡白濛濛一片,只隱隱聽得街上有人瞧著鑼鼓,重複說著官家的戒嚴之令,命汴州府民如無要事,最好不要出門。
流珠緩緩跟在徐子期半步之後,並不抬頭看他,邊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邊溫聲道:「瑞安還燒著呢,無論如何,得想法子讓他先退了燒。只可惜現在不得隨意走動,城中的藥房只怕早被人騰空了都。」
徐子期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倒令人覺得分外安心:「二孃放心,我必能給瑞安拿到退熱的草藥。」頓了頓,他見已走到了阮流珠門前不遠處,便道:「我倒是沒想到二孃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騙瑞安。」
流珠笑了笑,垂眸道:「有時候假話,總比真話讓人好受些。人活在世,不必非得問心無愧。兒不好對大哥兒的處世之道妄自出言,嘵嘵置喙,但是兒覺得,難能糊塗。若是有個人,願意騙兒,總比沒人願意騙兒好。」
她這話,確是肺腑之言。如果可能的話,她倒願意做阮宜愛,活在花團錦簇,富貴榮華的謊言裡,無憂無懼,才不要做什麼阮流珠呢。誰人都有見不得人的一面,心裡頭都有點兒不可外說的心思,怎麼偏偏就她這麼倒黴,非要見那陰暗一面、聽那番齷齪心思不可呢?
稍稍一頓,流珠輕嘆道:「再說了,瑞安這個病,確實是藥石無用。與其讓這孩子擔驚受怕,滿懷憂慮,悒悒而終,倒不如讓他高高興興地去。」
徐子期微微偏著頭,闔了闔眼,將她所說之言,細細想了一番,隨即輕勾薄唇,遽然捏著她垂下的手指,聲音略顯低啞,沉沉說道:「等我出征之時,也必是生死未知。二孃既然願意騙瑞安,不若也騙騙我可好?」
流珠聞言,微微低首,那蝶翼一般細密的睫羽,在她那白皙的面頰上,輕輕投下兩疊陰影。而她那琥珀般的眼眸,正半隱於陰影之中,徐子期望著她那晦暗難明的一雙美眸,薄唇輕抿,抬手推開門扇,道:「咱們進屋說。外面不方便,二孃多半會有顧慮。」
流珠被他輕拉一下,不由咬了咬紅唇,終是跟著他進了屋內,隨即掩上門扇,抬起頭來,直視著面前的俊秀青年,微微一笑,道:「子期若是想被騙,兒願意做騙你的人。只是像子期這般察見淵魚的精明人兒,可會甘心受兒的騙?」
徐子期抬手點上燈盞,輕笑一聲,雙腿大分,大大咧咧地坐在椅上,目光灼灼地仰視著她那面容。融融燈火之中,她的神情裡,少了幾分往日裡的壓抑與隱忍,反倒多了幾分勾人的柔媚,看得徐子期胸間燥熱,輕聲喃喃道:「二孃方才不是說了麼,難能糊塗。我心甘情願,受二孃的騙,只求二孃願意騙我一回,這一回,最好就是一輩子。」
流珠又低下頭來,平聲道:「好了,你如願以償了,也該回去了罷。現下你能不能出征,壓根兒都沒個準信兒呢,等你真要赴死了,兒再騙你。你且先將種痘熬過去罷。快走,兒不想看你了。」
徐子期目光清亮,笑容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但直直地盯著她。流珠被那視線盯得面上發燙,又見憐憐先前已提了暖水瓶放在地上,便佯作不耐煩,趕他道:「說了不想看你了,你怎麼還待著?」
徐子期卻站起身來,提了暖水瓶,又將架子上的銅盆擱在地上,驚得流珠低聲道:「你又要鬧甚?」
徐子期一派稀鬆平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