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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付南星和聞訊而來的莫霄陽為首,蕪城裡百姓趕到的時機,比謝鏡辭想像中要早一些――樓裡的守衛們從未見過如此浩浩蕩蕩的架勢,被越來越多的人潮嚇到懷疑人生,最初還象徵性地抵抗一番,後來實在支撐不下去,乾脆選擇放棄。
更何況頂樓一直傳來房屋坍塌碎裂的聲音,整棟攬月閣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為城主打工哪裡有保住小命重要,當務之急是趕緊馬不停蹄地逃。
裴渡體弱,此時修為尚未恢復,不夠御劍飛行,只能隨其他人一併登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謝鏡辭在拿命打架,他的臉色卻比她更加蒼白,見她受了傷,立馬褪下外衫,搭在被劃破幾條裂口的長裙上:「謝小姐――」
「我沒事。」
她對此不甚在意,低頭望一眼地上的江屠:「還記得要說些什麼嗎?」
在場的百姓們大多見過付潮生遺體,皆是強忍著怒火站在門口,有幾個脾氣暴躁的,也顧不得去想其它,直接掄起拳頭往這邊走。
江屠被嚇得往謝鏡辭身後一縮:「別別別!停停停!我說,我都說!」
他頓了頓,在片刻沉默後,終於艱澀開口:「是我……」
江屠恨得咬牙切齒,奈何被謝鏡辭拿刀抵著脖子,只得從喉嚨裡嘔出一口鮮血,啞聲繼續道:「是我殺了付潮生。當年我從金武真那裡得來訊息,說有個實力超強的刀客會來對我下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要怪就怪金武真!他才是背叛了所有人的叛徒,連我都看不起他!呸,那個廢物!」
謝鏡辭不耐煩,手上用力:「別說廢話。」
他只得停下對金武真的辱罵:「他說我很可能打不過那個人,於是我就想了個法子……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在打鬥時突然抽身,破壞身側圍牆,他沒有辦法,只能拿身體去堵……」
江屠不敢去瞧那些人的視線,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突然加重語氣:「我不是個東西,我不是人……我知道我有罪,別、別殺我,成不成?我也是無可奈何,你們想想,城主啊,鞏固民心很重要的,總不能任由所有人造反啊。」
他平日裡趾高氣昂,如今身受重傷、修為大損,態度竟然轉變得如此之快。
不愧是從最底層慢慢爬上去的狠角色,這人真是能屈能伸。
掩埋了五十年的真相,借著罪魁禍首的口,終於被緩緩揭開。暴怒的民眾們忽然失了聲音,一動不動站在門前,在長久的靜默裡,有個女人倏地落下眼淚:「你這個混蛋……」
謝鏡辭緩聲道:「付潮生贏了,對不對?」
「……對。」
承認這件事,於他而言是種難以言喻的恥辱。
江屠聲線和身體都在顫抖:「我當時被他重創,眼看即將落敗,才……才選擇了那個下下之策。」
等他的嗓音落下,頹圮的樓閣裡,便只剩下被壓抑著的、越來越多的哭聲。
哪怕是最沉默寡言的冷峻漢子,也不由眼眶泛紅。
付潮生贏了。
他是個無往不勝的英雄,自始至終。
「江屠靈力大損,短時間內再無威脅。」
周慎被莫霄陽從地上攙扶著站起,抹去嘴角血跡。
他沒再如往常那般吊兒郎當地笑,眉眼深邃靜默,啞聲道:「付潮生……他在哪兒?」
周慎不似溫妙柔那般,擁有廣闊的情報網,能查出金武真身份存疑。
他在蕪城中舉目無親,唯一關係親近的,只有最好的朋友付潮生。因而當付潮生離奇失蹤、全城瘋傳他向江屠妥協時,周慎茫然四顧,尋不見任何與之相關的線索。
對於這件事,他對真相自始至終一無所知,卻也五十年如一日地,始終堅信著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