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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這兩位肱股之臣特地趕來替自己解圍,皇帝不好再擺臉色,勉強說道:「壽陽公還沒出手,焉知中頭彩的不是他?」
樊登哈哈一笑,「壽陽公,請吧?」不由分說,將元脩推出了帷幄。
見元脩和樊登被一群侍衛簇擁著往城樓上去了,阿松也無聲地對周珣之拜了拜,退了出去。帷幄裡復歸平靜,皇帝臉色卻陰沉得彷彿山雨欲來。
自阿松背影收回目光,周珣之瞟一眼皇帝臉色,嘆道:「陛下,何至於此啊?」
皇帝道:「你以為朕是為一個女人嗎?元脩此人心機頗深,手段毒辣,朕有些忌憚他。」
元脩也算能忍,今天為何突然這樣沉不住氣,周珣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冒犯天顏,的確有罪,陛下想怎麼樣?將他褫奪爵位,貶為庶民?」
皇帝低聲道:「當初樊登在建康興許就不該留他一命。」
周珣之道:「留他一命,尚且能威懾元竑。這個關頭將他賜死,就算不是為女色,天下人也會以為陛下是為了女色。」
皇帝平日對周珣之還算尊崇,今天也格外煩躁,「朕要想一想。」
死一般的沉寂中,君臣二人各自想著心事,帷幄外時不時響起一陣歡呼,不知又是哪個侍衛射中了彩頭,一場齟齬似乎風過無痕,皇帝沉沉地盯著外頭黑壓壓的人群,忽而揚聲道:「來人。」待內侍進來,他附耳低語幾句,隨即起身,瀟灑地一笑:「國公,咱們也去,看看今夜頭彩落在誰手上。」
皇帝重新露面,將士們紛紛摩拳擦掌,搶先要在御前大展神威,元脩則是盛情難卻,不得已隨便射了幾箭,退出陣外,扭頭一看,見阿松獨自一個,有恃無恐地站在帷幄邊,一雙眸子被篝火映照得燦然生輝。
夜色漸深,皇帝興致正盛,絲毫沒有倦意,今夜脫身的希望是渺茫了,元脩滿腔恨意在胸中激盪,慢慢走到阿松身側,和她並肩遙望著箭場上的情形,唇邊卻溢位一絲冷笑,「我要是今夜死在這裡,一定拉你做個墊背,生則同衾,死則同穴,也不枉夫妻一場。」
阿鬆手指觸到袖子裡冰涼的匕首,對元脩笑道:「怎麼,投毒不成,你還想掐死我?」
元脩雙手迅如閃電,驀地掐住了阿松的脖子,在她耳邊低語:「你以為我不敢?」怕人瞧見,又飛快放手,沖阿松冷冷一笑,元脩道:「看看是你命大,還是我命大。」
阿松臉憋得通紅,撫住脖頸重重喘氣,還有餘力對他嗤笑:「我的命可是大得很。」
「你……」元脩嘴裡才吐出一個字,突然臉色一僵,阿松正覺不對,元脩往前一個踉蹌,撞得兩人一起跌坐在地。元脩瞪大了眼睛,喉頭鮮血噴濺,阿松驚叫一聲,卻推不開他沉重的身軀。
一群人匆匆趕來,掰開元脩已經僵直卻還緊攥著阿松衣襟的手,把他自阿松懷裡扯開。阿松倉皇抹了把臉,她自胸前到長裙,都被鮮血浸透了,而元脩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遭尖叫聲四起,阿松掙脫開宮婢扶她的手,孑然站立,茫然地環視四周——城樓上懸掛的宮燈連成一片模糊的紅霧,一張張被火光映照的歡欣臉龐自眼前掠過——皇帝疾步而來,她翕動了一下蒼白的嘴唇,卻牙關交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誰?什麼人?」皇帝厲聲道,視線落在元脩雙目圓瞪的青白麵孔,卻目光一凝。
樊登親自上前探了探鼻息,小心地說道:「已經死了。」命人將元脩翻過來,自他喉間拔出一支獻血浸透的箭簇,擦拭之後,呈給皇帝,「被一箭射穿了喉嚨。」
箭簇在火光中閃耀著森冷的銀芒,皇帝沒有接,擰眉道:「是什麼人這樣大膽?敢御前殺人?」
今夜場上亂箭射鬼,但侍衛們用的都是竹箭木箭,沒有殺器——樊登目光劃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