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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憐尖叫一聲,拼命地搖頭,「是主君,主君今夜要走,臨走前令我把這碗藥給你喝了。」
「他要走去哪?」
小憐哭得直打嗝,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松啐小憐一口,放開她。「想逃出洛陽?」阿松嘀咕著。趁她沉思,小憐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阿松沒再理會她,對鏡飛快地挽了一把頭髮,將一把鋒利的匕首藏在斗篷下,來到前院,正見元脩扮得像個尋常侍衛,被幾名心腹隨從簇擁著走至廊下。阿松悄然無聲地走出來,微笑道:「郎君要去觀燈?怎麼不叫上妾?」
元脩猛地一眼看見阿松,宛如看見鬼魅,陰鷙的眼神和阿松對視片刻,元脩心裡還不確信,鎮定道:「我吃多了酒,出去散一散。」
阿松環視著東西兩廡,暗紅的燈籠被夜風吹得徐徐晃動,還有許多值夜的侍衛在府裡。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出去散一散,怎麼不多帶幾個人?外頭兵荒馬亂的,別被不長眼的賊人冒犯了。」
果然是小憐這個蠢東西敗露了。元脩眸光微冷,負手到了阿松面前,壓低聲音道:「你想找死?」
阿松驚訝地笑道:「今天是好日子,郎君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她一開口,元脩便心驚膽戰。按捺住急躁,元脩咬牙笑了一聲,「不是要看燈嗎?走吧。」一把捏住阿鬆手腕,不容她推卻,被幾名侍衛挾裹著出了庭院。
才到門口,聽到一陣洪亮的笑聲,見樊登穿著一襲簇新的織金繡彩官服,籠冠上別著楊枝,被家奴迎了進來,恰和元脩撞個正著。
「咦,壽陽公這不是清醒得很嗎?走走,去閶闔門上看陛下射鬼去。」樊登攬住元脩的肩膀,便要往外走。
元脩腦門青筋直蹦,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將軍,待下官換過衣服。」將樊登請至堂上奉茶,元脩自去換官服,阿松在下首靜靜等著,樊登放下茶甌,見華濃夫人一襲鴉青斗篷,襯得仙肌勝雪,宮鬢堆鴉,凝思的臉龐上一抹縹緲出塵的氣韻——怪道惹得皇帝色令智昏,滿朝閒言碎語。
樊登不由好笑,搭訕一句:「夫人,別來無恙啊?」
過一陣,阿松才回過神來,臉上有些驚魂未定的茫然,隨即對樊登嫣然一笑,「將軍來的真巧。」
樊登呵呵一笑,作勢張望,「怎麼不見檀祭酒?」
元脩應邀進宮,檀道一理應隨侍,奴僕在門外提了一句,檀道一放下棋子,望向外面深沉的夜色。
「主君要出門了。」
「來了。」道一迅速換上袍服,臨出門時,拿起案頭的裁紙刀,在掌心深深一劃,殷紅的血瞬間湧出,他扯來絹布,將手迅速包紮了,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走吧。」
樊登突然造訪,打破了府裡令人窒悶的沉寂,左右廡房裡響動起來。煌煌燈光下,元脩臉色鐵青地到了堂上,對著樊登拱手一笑:「將軍,請。」
一行人到了門口,檀道一已經在石獅子旁等著了。阿松越過門檻,見道一目光如雪夜利刃,冷而鋒利地刺過來。阿松默然回視他一眼,逕自走到馬前,正要上馬,元脩在她轡頭上輕輕一按,笑道:「小心,別像上回一樣。」
他只當經歷上次墮馬一事,阿松見到馬就要嚇得腿軟了。阿松將他的手撥開,如輕盈的春燕般上了馬,對元脩俏生生地一笑:「有郎君在,怎麼會?」
這一夜,大街小巷車馬塞道,鑼鼓喧天,火光映照著男男女女的獸臉面具,自宣陽門到宮城,一路的沸騰,滿程的星光。各式琉璃、薄紗、彩紙糊的燈籠懸在竹棚下,浮光搖曳,香霧漫漫。
元脩等人礙於道阻,只能緩轡徐行,見有販賣萱草楊枝的,也買了幾把來分給眾人插戴。這一夜他似乎也觸景生情,對阿松格外的溫柔體貼,不時指了頭頂的花燈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