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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晉哼了一聲,見榻上鋪的上好的織金緞面被畫了無數條黑色彎曲的墨跡,他俯身把安安抱起來,抬指抹開孩子鼻尖上的墨點,安安手一抬,黑糊糊沾滿墨的小手捧住了趙晉的臉。
瞧見父親白皙的臉上沾了墨痕,安安拍手笑了。
趙晉一低頭,見自己雪白的中衣領子也給孩子抓的黑乎乎的。乳母嚇得不輕,戰戰兢兢道:「爺,是奴婢們的錯……」大小姐會有錯嗎?當然不會,錯的是教她帶她的人,他們沒帶好,才會讓大小姐這樣調皮,不僅闖了書房打攪官人瞧書,還把高大冷峻的官人的玉容也給抹得髒兮兮的。
趙晉按住安安的小手,把她掛在自己脖子上,「帶回去吧,給她洗洗。」
乳母如蒙大赦,忙接過安安抱著退出來。
安安還不肯走,關上門,還能聽見她奶聲奶氣的喊「爹」。
趙晉揉揉眉心,摸到一手墨痕。福喜忙過來把弄髒的榻收拾了,抬眼見趙晉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麼。
福喜道:「爺,馬上就是大小姐生辰了。」
他替倆人著急,少不得替自家爺出出主意。
趙晉沒吭聲,也不知聽沒聽見。福喜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不賴,親閨女的好日子,陳柔怎麼都得來吧?這麼好的日子,還得喝酒吧?陳姑娘酒量不怎麼好,爺想把人灌醉還不容易?
到時候……福喜差點笑出聲,一抬眼,瞧見趙晉一個清冷的背影,他縮了縮脖子,不等趙晉趕人,就趕忙退了出來。
趙晉憑窗立著,適才福喜說她不肯承情,他著實有些生怒。
不過福喜說得也對,她就是這麼一個人,怕給人添麻煩,怕受人的好處。
他緊攥的拳頭舒開,攤開掌心,看見手心的墨跡,他苦笑了下,安安真是一劑良藥,醫好了他多少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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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州趙家辦喜事,稍有頭臉的都來賀喜。趙家大小姐的抓周宴,是幾年來趙家唯一一次大排筵席。
上回大夥兒來隨禮,還是八年多前,趙老太太去世的時候。
趙家這位大小姐,是趙大官人頭一個孩子。有人茶餘飯後閒聊,說趙晉沒有兒子命,那麼盼後嗣,甚至找了一元大師批命買人,也只得這麼個閨女。
今兒排場大得令人咂舌,那些個官宦人家得了嫡子,大抵也就這麼個程度。
趙晉客客氣氣受了大夥兒的敬賀,後院安安被金鳳抱在手裡,家裡出面招待女眷的是個旁支長輩。吉時快到了,福喜焦急地等在門外。
今兒大小姐抓周,給欹縣陳家去了請帖,邀請陳柔一家也來觀禮。不論有沒有名分,陳柔都是安安的母親,這種日子固然要來。可她忌諱頗多。
她是個外室,給安安的出身蒙了層陰影。又和趙晉如此,她怎麼介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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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賓客陸續續散了,安安累壞了,抱著今兒抓的一隻金元寶歪在炕上睡著了。
趙晉步入進來,揮手製止了乳母和侍婢們的行禮。
他走到炕前,從袖中取出一隻錦袋,拆開來,是把足金長命鎖瓔珞,墜著小鈴鐺,他輕手輕腳地,把瓔珞掛在安安的頸上。怕她睡覺硌著不舒服,想了想,又摘下來。
他愛護女兒的心,是這樣小心翼翼,諸多在意。原來他不是不能體貼人,對著在意的人,他也是可以心細如髮的。
金鳳瞧著他背影,一陣鼻頭泛酸。
這麼個日子,他是盼著陳姑娘來的吧?
她沒想到陳姑娘能堅持到這個地步。
那姑娘,瞧來溫柔和軟,其實她有脾氣,也堅毅。
這樣的人,不管多難的日子,都能咬牙挺過去。
柔兒是次日來的。
給安安新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