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菲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睿王動作頓住,過了許久,方長長嘆了一口氣,「便宜他了。」
他吐出這四個字後,就揚手命武將退下。
趙晉勾了勾唇角,鎮遠侯隻手遮天十數年,可謂是一代梟雄,連帝王尚要忌憚他的勢力。到最後,自戕在寸許間的牢獄裡頭,只得「便宜他了」這四字評說,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王爺。」他躬身拱手,行了大禮,「多謝王爺抬愛,如此信得過趙某。不過,趙某這些年閒散慣了,商場上怎麼賺錢使絆子,趙某擅長;如何治民為官,趙某是真沒那本事。王爺若要賞賜,趙某想替盧劍鋒求個恩典,當年齊王謀逆一案真相今已大白於天下,他被鎮遠侯及其走狗冤死獄中,背負罵名這麼多年,趙某想請王爺為其正名、平反,準其子盧青陽科考入仕,重振盧門。」
他語氣鄭重,恭恭敬敬等待上首之人的答話。
沉默的氛圍中,他能感覺到,一抹銳利精明的視線正在探究地打量著他。
彼此僵持許久,聽見上首一聲輕嘆。
「文藻,你倒也不必如此小心。」兔死狗烹,從來只是尋常。趙晉自己做的就是出賣人的營生,有些事看得比旁人更透徹。
趙晉扯唇一笑,將頭垂得更低,「望王爺成全。」
睿王沉默許久,輕嗤了一聲,「罷了,既然你不願做官,本王若是堅持,豈不是在為難於你?盧劍鋒正名一事,本王早已命人上了摺子。你放心,此事本王會督辦著的。」
趙晉正色揖道:「如此,趙某在此謝過王爺了。」
睿王不再理會他,負手踱入內室。趙晉退出來,推開門,見適才那回話的武將還在門口立著。
「齊大人,別來無恙?」
齊凜回過頭來,神色肅然,退了一步,「趙官人。」
趙晉笑道:「大人和小雁春姑娘,一向都好?自打這名角兒進了大人後院,浙州那些好戲之人,可都惋惜得緊,多少人打聽著,四處探尋春姑娘下落,趙晉嘴嚴得很,可一個字都沒往外說。」
齊凜聞言蹙了眉,頓了頓道:「那齊某,多謝趙官人了。」
齊凜為了收納小雁春一事被趙晉要挾,助他接下了朝廷採辦。齊凜是個正派人,從來不敢私下背著王爺謀事,為了小雁春,他不知痛苦了多久,狠狠折磨了自己數月。直到鎮遠侯一事揭露,他方發覺,趙晉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給外人看的,他早就認識睿王,什麼收買要挾,攀附結交,都是做戲。是為了讓人真以為,他是因在鎮遠侯處受氣太過,不得已來尋旁的靠山。藉此光明正大地面見睿王,商議了其後諸事。既不落人口實,又不至叫鎮遠侯起疑。——畢竟在京城地界拜見一個王爺這種大事,根本避不過鎮遠侯的眼線。
齊凜心情複雜,自己徹頭徹尾被人利用,被蒙在鼓裡,這種滋味當真不好受。
趙晉朝他拱拱手,「趙某下個月回鄉,屆時治個宴,請朋友們喝兩杯,不知齊大人可肯賞光?」
齊凜愕然:「趙官人要回浙州?」
這怎麼可能,經此一事,他是定然要受重用的,怎麼會又遷回浙州那種小地方?
趙晉撣了撣袍子,漫不經心道:「可不是?浙州住了這麼多年,趙某已慣了。京城雖好,可到底不若故土住著自在,將來大人若再有機會去浙州,可記得千萬要來趙某的酒樓,吃住全包,分文不取。齊大人,告辭。」
他難得鄭重,齊凜也不由站直了身姿,與他還了半禮。
——
趙晉原以為五月底能結束案情,立即回鄉去。
可鎮遠侯一案牽連太廣,來來回回查了一個多月,又下獄了不少人,一個一個慢慢審,直到七月上旬,他才開始打點上路事宜。
五月末,聖旨就已下到了盧家,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