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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色如水,盈盈映著波光。
短暫的對視,她瞧不透他幽暗眼底溢位的情緒是什麼,如今得了自由,亦無須絞盡腦汁去猜、去思量。
她轉動手腕,掙開了他的鉗制。
他沒糾纏,笑著鬆開她,拿起那件衣裳,有些嫌棄,遲遲不肯披上肩。
柔兒頓了下,意會過來,「是我哥的,洗過,乾淨的。」
他揚揚眉,給她個讚許的眼神。
不管眼前他面對的狀況多糟糕,情勢對他多不利,骨子裡那點傲氣仍不肯放下,連口吃的都要跟她討,還來嫌棄她抱過來的衣裳不乾淨。
他披上袍子,陳興生得瘦削、也沒他這麼高,這衣裳袖子有點短,身上也有點緊。他這人,雖鎮日酒色裡泡著,不知為何身上的腱子肉卻是挺緊實的。她撩了眼他的腹部,又忙把目光移開。
趙晉勾唇笑了笑,換了個柔和些的話題,「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
柔兒點點頭,退開一點兒,在桌畔站著,一隻手掌輕輕扶著桌沿,覺得自己走得太遠也不好,可又不願意與他太近距離站著……
趙晉靠在椅背上,朝她揚揚下巴,「你再退,可就撞牆上了,你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這話恁地耳熟。
那年正月初六他來,就這麼逗她……就在那晚,她做了他的女人。那時怎知柔情皆是假,她滿心歡喜,以為遇著了良人。她曾想過的,要一輩子服侍他,待他好。
趙晉眯眼瞧著她,見她臉色由紅轉白,眼底那點粼粼波光也弱了。
他若肯認真研究一個人,就能從對方的眼神中洞穿了他的內心。他本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他發覺自己其實從來沒在意過她的意願,也沒認真猜度過她是怎麼想的。
因他得到的太輕易,付出的代價也太少。且他那樣驕傲出眾,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那他就可以放手,從來沒有什麼人,值得他苦苦挽留。
氣氛冷下來,他不再說話,也不再逗弄她。初初重逢的熱情就在這沉默的一分一秒中消散而去。他唇上還殘存著被她齧咬的刺痛,片刻之前,他還擁她在懷,還與她親吻。可此刻什麼都沒有,一切柔情早知是假意,就連那片刻餘溫,也不過是他強行奪來的。他和她之間,除了那個孩子,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柔兒覺得若是再不說點什麼,自己就要崩潰了,她輕聲道:「城中四處都在通緝……你如今安全麼?」
問完這句,她就垂下眼睛。知道自己問的是句廢話。他能找到這裡來,準確無誤地摸進她房裡,說明許多事都在他掌控之內。各州府都這樣戒備森嚴,他來去自如,豈能護不得他自個兒的周全?
趙晉「嗯」了聲,「尚好,你不必擔心。」
他頓了頓,道:「需不需送幾個乳母來,安安她現在……」他目光似有若無地刮過她前襟起伏處,喉結滾了滾,別開眼,不自在地咳了聲。
他對女人一向是遊刃有餘,可也僅限於兩廂情願的情況下。面對一個百般戒備、生怕被他佔了便宜去的兔子,他真還有點不習慣。
柔兒聽懂了,臉上刷地紅了一片,低著頭道:「我嫂子……我兄嫂的孩子,也才一歲。我……」她沒法哺餵孩子,從生產過後接連病著,常時吃著藥,尤其剛回家那段日子,鎮日昏沉沉的不清醒,多虧家人幫忙帶著安安,不然她自己真不知要怎麼熬過來。
這個話題顯然不大適合正在劃清界限的一對男女。兩人都有點尷尬,柔兒收緊手臂環住了胸口,可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倒叫他心裡一緊,喉結也跟著滾動了一下。
他伸指敲擊著桌面,側過頭瞧著外頭的淒風冷雨,聲音聽來疏淡,「我來瞧瞧安安,坐會兒就走。時辰不早,你若是睏倦,自行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