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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炳琛也不敢真賣關子,俯下身來貼在周大人耳畔笑道:「大人可記得兩江總督盧劍鋒?當年齊王謀逆一事,他因失察之罪被關禁,後來又從他家中搜出了與齊王往來的密信,皇上震怒,下令抄家。當時負責抄家的,正是鎮遠侯,趙晉彼時蟾宮折桂,初入仕途,被鎮遠侯招募,做其走狗。」
周大人記得這事,當年盧劍鋒身死獄中,其夫人隨之自刎,被鎮遠侯蓋章定論,說是畏罪自盡。後來盧氏一門男丁抄斬,女眷沒入奴籍,此事已過去多年,今日舊事重提,難道……
關炳琛瞧他眸色,就知他已猜到了什麼,面上笑容愈加深,得意地道:「不瞞大人,下官那小妾原是盧劍鋒麾下一小吏之女,她父親因受盧家連累,丟了官職,十多年前,她有幸見過那盧氏小姐乘轎經過總督衙門,當時隨在轎旁的,正是這位嬤嬤。」
周大人眉頭深鎖,手掌握著下巴,不解地道:「你的意思是……?」
關炳琛笑道:「正是。當年趙晉在京,觀政六部,雖無實職,但風光正濃,前途無量,突然謫回鄉裡,棄仕從商,大人請想,若無緣故,豈會如此?」
他頓了頓又道:「且,如此人物成婚,竟未有人見過新娘,八年來其妻深居簡出,城中各家宴席,從不參與,大人您瞧,這裡頭是不是處處透著奇怪?更令人吃驚的是,依趙家下人所講,他妻房姓盧,加上下官妾侍對著婆子的指證,前後聯絡,下官可斷定,這趙家大太太,就是當年那盧劍鋒的嫡女盧大小姐。」
「趙家雖素來家底殷實,可與那些京中鉅富相較,總是差些火候。當年抄家盧氏和齊王府,記錄在冊的數額攏共有多少,與實際是否有出入?大人在京,其中底細,定比下官知道得清楚。若是當真把此事掀出來,只怕牽連甚廣,下官官職低微,不敢私自定奪,還需請大人拿個主意。」
周大人意識到事態多嚴峻了,盧氏後人竟活在這世上,若此事捅出去,只怕真能憑藉趙晉這個把柄定罪鎮遠侯。他遠道來此,不想收穫如此豐厚。
他自己亦不敢胡亂拿主意,站起身來,在座前開始踱步。
他在沉思,關炳琛不敢打攪。叫人將秦嬤嬤與吳維拖下去,恭恭敬敬候著周大人開口。
雪花無聲飄落,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輕柔落在人肩頭鬢邊。
這個春天來得太遲,冬雪不肯遠去。有些地方的莊稼已經被冰凍壞了,前幾年才經過一回大澇,如今又是寒災,多個地方的百姓衣食無著,無奈落草為寇,或是參與了「義軍」。
朝綱不穩,民不聊生,這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趙晉睡了小半時辰,就醒了來。小伎子纏上來,柔聲喚他,「趙大爺,您可冷落了柒柒半晚了,總算捨得醒了嗎?」
他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許多雜念紛紛亂亂入夢,這也是為何他不常留宿在明月樓,寧可借著午夜乘車的片刻時辰稍歇。
趙晉握住那隻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柒柒年稚,是香凝被贖身後新捧上來的新人,趙晉花銀子梳攏到手,可至今還未動過。她生怕這活財神跑了,無人眷顧,她只得下海陪侍許多人,明月樓裡妓子也分三六九等,攏不住有錢人長期包著自個兒的,就被會鴇母棄掉,寧肯多培養新人,也絕不在這些無用人身上花費時間。
少女嬌軟地蹭上來,跨到他身上,「趙大爺,柒柒是您的人了。」
趙晉眸色清明不少,他抬腕揉揉額角,撐坐起身,揪住佳人肩頭,將她掀翻下來,「什麼時辰了?」
伎子眸中透出幾許委屈不甘,勾住他的脖子,「大爺,天快亮了呢,您……」
趙晉推開她的手,趿著鞋站起身來,然後回眸瞧過去。姑娘微微挺起胸,眸含秋水勾著他,「大爺……」
趙晉瞥見床頭的氅衣,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