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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韞覷了她一眼,稍有些不解,孟昭儀素來看她不爽,做出這事來,倒也不足為奇。
時春看出她想什麼,咕噥了聲:
「娘娘!您怎麼都不生氣啊!」
周韞難得堵了聲,真不知是不是她往日過於放肆,怎麼她這院中的人對孟昭儀這般不客氣?
擱平常人家,哪有兒媳生婆婆氣的道理。
周韞打斷她:「行了,她素來愛作怪,隨她去吧。」
「可、」時春睜大眼,憤憤不平:「可她召了孟家三房的嫡女入宮,這段時間那孟家女就住在宮中,孟昭儀不厭其煩地日日請王爺進宮,打的什麼主意,眾人皆知!」
時春冷呵:「王爺明擺著不答應,孟昭儀和那孟家女當真不知羞!」
周韞早在她說孟昭儀又召孟家女進宮時,動作就停了下來。
時秋忙抬手抵住鼻尖輕咳了兩聲,時春才反應過來,堪堪止住了聲。
過了好半晌,周韞才扯了扯嘴角,不待時春二人鬆口氣,她倏地拿過一旁的杯盞碎了去。
恰好在進來的人腳邊碎開。
砰得一聲,室內寂靜了下來。
張崇聽見動靜,忙將踏進房間的那隻腳收了回去。
傅昀覷了眼腳邊的碎片,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解:「這是怎麼了?」
周韞冷呵了一聲。
意識到不對勁,傅昀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他朝時秋看了眼,時秋低著頭,只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動作幅度甚小。
傅昀眸色稍凝滯。
這是他招惹她了?
頓了頓,傅昀背過手去,心中思索了半晌,也想不通自己何處招惹她了?
想了許久,終究只能想到一個答案,必是後院女子有惹她不痛快了。
傅昀鎖起眉,覷了眼周韞的冷臉,終究沒敢問她,話音轉了轉,最後問向一旁時秋:「今日有人來錦和苑了?」
時秋尷尬地搖了搖頭。
傅昀:「那——」
周韞冷呵著打斷他:「爺莫問了,這府中除了爺,還有誰能叫妾身不高興?」
那可真多——傅昀心道。
但他卻只擰眉,沉聲似無奈地說:「你如今受不得氣,若不高興,直言即可,作甚憋壞了自己。」
說罷,他透了些憋屈:
「而且,就算大理寺審人,也得有道清事因,我作何招惹了你,你總該告知我吧?」
周韞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
「爺如今可真自在,日日去宮中,皆有美人相伴,可真叫妾身心生羨慕。」
傅昀擰眉:「胡言亂語什麼?」
傅昀很久沒對周韞說過重話,如今卻是一句冷斥。
「瞧你說的話,可像個樣子?」
傅昀眉心緊鎖,似有怒意,額頭稍抽地疼,模樣不似作偽,周韞被斥得有些心虛,卻低頭冷呵咕噥:「嘴硬!」
傅昀險些被她氣笑了,沉聲問她:
「你聽誰說嚼得舌根?」
周韞眼神亂瞟:「什麼嚼舌根,莫非有假不成?」
說罷,周韞仰起頭看向傅昀,眸眼瞪圓,灼灼嬈人,傅昀被看得一怔,心中堵的那口悶氣漸散,無力道:「母妃的確有叫我進宮,可皆被我拒絕了。」
他是不懂後院女子心思,卻是知曉周韞脾氣,他若敢在這時領女子回府,日後就別想有安寧日子過了。
周韞聽罷,立即生了幾分心虛。
傅昀覷見,沒好氣:「本王若想領她回府,恐她早就來給你請安了。」
周韞本生的心虛,被他這一句話頓時堵了回去。
這些日子的恍惚,被這一句話倏地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