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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哥哥。」他兩隻手糾結地絞在一起,「我在這裡都會叫你『阮哥哥』,不過作為交換,你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反正「軟」和「阮」發音相同,字形卻不同,在他心裡代表的含義也不一樣。
師父記憶全失,自降輩分,他應該是佔了便宜才對。
想到這裡,荊雪塵又得意起來。
——得意完了,還得哭喪著臉把弄上醬汁兒的衣服洗乾淨。
昨日他採的草藥比之前那位「採藥女」採的多三倍有餘,所以能閒在家裡。
說來也奇怪,他進入幻境之後,腦子裡多出了很多屬於採藥女的知識,也像採藥女一般身無靈氣,卻還是有著一身巨力。
他在無人處試了試,甚至還能變出屬於雪豹妖的耳朵尾巴。
到底是幻境的轉換規則有所疏漏,還是說,那深山裡的採藥女本來就和自己一樣,不是人呢?
他被自己荒誕的猜測嚇了一跳,手中衣物頓時發出裂帛聲響。
荊雪塵回想起當自己毀掉一塊煉器材料時,師父責備的眼神,頓時一陣手腳發涼。
然而商夢阮回來後,並未露出不悅,只是略有疑惑:「這些事,本就不該你做。為何我從前沒發現?」
他又頭痛似的合住眼眸,荊雪塵忙上去給他揉了揉太陽穴。
他發現,只要幻境裡的商大夫和商夢阮的認知有所衝突時,師父都會很難受。
至此之後,那些瑣碎的家務活都交給附近的農婦去做,她們既能拿到豐厚的報酬,又能幫遠近聞名的商氏夫妻做事,個個都很高興。
日子一天天過去,荊雪塵口中的「故事」也趨近尾聲。他看著神情未興波瀾的商夢阮,心中一陣失望。
「……你就一點都不覺得熟悉?」
「雪塵故事中的師徒,是你和我?」商夢阮問道。
他現在正坐在紫藤花架下,晨光撒落,他稜角分明的臉半明半暗,眸色深邃難辨。
荊雪塵觀察著他的神情,「嗯」了一聲,道:「我沒瘋,也不是做夢。這個鎮子才是我們應該離開的夢。」
「『應該離開』麼……」商夢阮道,「可是我覺得,若雪塵所言皆為真實,那位章莪君恐怕根本不想醒來。」
「為什麼?」荊雪塵意外。
「如你所言,他身負深仇大恨,不得已艱難斡旋於世間,就連情感都不敢外露。而在這裡,他卻擁有歲月靜好,與愛侶相伴。」商夢阮淡淡道,「夢境相較於『現實』,太美好了。」
「可是這些『美好』都是假的啊!」荊雪塵急道,「就連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假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夫妻』!」
他垂下眸子,眼眶有點發熱:「現在關係這麼亂,弄得我的心也亂糟糟的,根本分不清楚……我、我真的好討厭這樣。」
商夢阮朝他張開手臂,少年便如乳燕投林般,委屈巴巴地撲到他懷裡,抱住脖子。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商夢阮一對他好,那些師徒該有的界限,他就一點都不想遵守。
說著不能貪戀幻境中的美好,他自己還一個猛子扎進去,沉溺其中,浮都浮不起來。
好差勁啊。
「雪塵真以為,現在的所有都是假的嗎?」商夢阮的嗓音在耳邊沉沉響起。
荊雪塵悶聲發出了一個疑問的氣音兒。
「任何感情都不可能無中生有。」商夢阮道,「故事中的師父對徒弟一定心思不純,否則我怎會對你……」
後半句融化在晨風中,荊雪塵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半晌之後,才模糊道:「我不知道……」
商夢阮摸摸他的臉蛋,感覺有些潮濕,便柔聲道:「坐上來。」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