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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年,物是人非。曾經車馬喧囂的丞相府門前一片空落落的,竟連燙金的牌匾的都暗淡了不少。
門房裡空空蕩蕩,可見府中僕役已經大部分遣散了。李信帶著莫依然往內堂走去,入眼處草木雜亂,一片蕭條。不禁讓人生出飛鳥各投林的感慨來。
丞相府正廳亮著燈。李信引著莫依然坐下,道:「駙馬爺稍坐,在下去請太尉。」
莫依然仍舊坐在上一次來時的位置,看著舊日的景物。可是這一次,卻連個上茶的丫頭都沒有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著木杖頓地的聲音。李相一身深色常服,拄著柺杖,在管家的攙扶下走進正堂。莫依然站起身來。一別三月,居然已是這般光景。
李相在上首坐下,微微一笑,道:「駙馬爺,風姿依舊啊。」
莫依然俯身見禮,道:「見過太尉大人。」
他擺擺手,道:「當不起。成王敗寇,老夫輸得心服口服。」
莫依然低頭道:「是學生無禮了。老師,切莫怪罪。」
李相長嘆一聲,道:「你到現在還肯叫我一聲老師,倒真讓我刮目相看了。駙馬如此氣度,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老師深夜招我來,所為何事?」
李相看著她,道:「今日請駙馬來,其實是有事相托。駙馬爺若能答應我這兩件事,丞相大印,雙手奉上。否則,老夫就算是死,都不能瞑目。」
莫依然道:「老師請講。」
「老夫這一次,真真是一敗塗地。可是心裡仍有兩件放不下的事。」李相顫顫巍巍站起身來,道,「第一件,就是李皇后。淮安王對我李家恨之入骨,老夫這一倒,李皇后再無照應。你能否答應我……」
「老師,內廷之事,不是我這個外臣可以插手的。國法在前,前朝和內廷不得來往。」莫依然道。
李相雙目渾濁,蹙眉看著她。
她繼續說道:「不過,只要李皇后退下後位,學生必保她平安。」
李相默然,淒涼一笑,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李相上前,「皇位不可動。否則,大虞江山不穩!」
他的手如同一節乾枯的樹木,緊緊握著她的手臂。莫依然望著他蒼老的臉,望著他渾濁的眼球。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並不瞭解眼前這個老人。他在大勢已去之時仍舊念著大虞江山永固,他這一生宦海沉浮,究竟有多少無奈和淒楚?
「老師放心,淮安王沒有反意。」莫依然道。
李相仍舊盯著她的雙眼,道:「我要你發誓,終你一生,保我大虞。」
莫依然沉聲道:「我發誓,除非我死,否則不會讓任何人,任何勢力,撼動大虞江山。」
李相渾濁的雙眼一亮,蒼老的臉上綻出詭異的笑紋:「好,好,有你這句話,老夫可以無憾了。」
他放開她的手,從袖中拿出一個明黃錦緞包裹的方印,著捧到莫依然面前,說:「丞相大印在此。拿著它,你就是虞國的丞相。去吧,朝堂在等著你,有一番作為。」
她雙手接過相印,這一刻,便是接過了沉甸甸的相權。
李相轉身,長嘆道:「去吧,去吧。老夫的話,說完了。」
莫依然最後一次俯身,行了長拜大禮,跨步走出正堂。她在門口轉身回眸,就見空蕩蕩的大堂內,那個老者倚仗獨立的黯然背影。
就在那天一夜,這位曾經叱吒朝堂,輔佐了兩代帝王的肱骨權臣,在自己的床榻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是真的可以休息了。
第二日,聖上傳旨。左都御史莫依然忠孝節義,國之棟樑,今拜為丞相,掌管三省六部,食上大夫祿。嫡妻靜和長公主賢良淑德,晉封一品誥命夫人。特賜相府一座,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