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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迴廊旁有張桌子,幾位大人圍坐在桌旁,可以更近距離欣賞這幅畫作。
闞子雀這下總算看清那印章上的字,獨獨一個『悠』字。
「楊齋長,敢問這幅畫是什麼來頭?那印章上的字,是這幅畫作主人的私章?」闞子雀對在一旁給他們奉茶的楊商俞問道。
楊商俞將茶遞給闞子雀,說道:
「闞大人說的不錯,那印章確乃畫作主人的私章。」
「『悠』字。這江寧府有哪位畫師的名字裡帶『悠』字的?我這一時還真有點猜不出來。對了,子雀對畫頗有研究,你可認得此乃哪位高人之手筆嗎?」
闞子雀確實很喜歡畫,對一些名家名作都瞭如指掌,但這猛虎圖的筆觸和畫風他都很陌生,只得搖頭表示:
「恕在下孤陋寡聞。還是請楊齋長解惑吧。」
眾人將目光落在楊商俞身上,楊商俞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這些人林悠的真實身份,可他若是不說,這些大人們怕是不怎麼好糊弄,於是便撿尋常的說道:
「實不相瞞,這畫作主人算是我的師妹,家父晚年收她入門,她對繪畫上有極高的天分。印章上的『悠』字,乃是她大名中的一個字。」
眾大人一聽,驚詫不已:
「你是說,這幅畫是你師妹畫的?一個女的竟能畫出如此大氣磅礴,氣勢萬鈞的猛虎下山圖?」
楊商俞聽他們話語中對女畫師存有偏見,心中稍覺不悅,但不能因為這等小事就爭吵,只得暫且忍下,回道:
「女畫師的筆觸更細膩,觀察事物也更仔細,往往能畫出更引人入勝的畫來。」
「是是是,我沒說女畫師不好,只是覺得新奇。子雀,你從上樓起就盯著看,可有看出什麼門道?」
闞子雀確實挪不開眼,想像不出這世上能畫出這般圖畫的女子會是什麼樣的人。
「楊齋長,這位女畫師名字中有個『悠』字,那敢問她姓什麼?如此精湛的畫技,確乃吾平生僅見,若今後有機緣,我還真想認識認識這位女畫師呢。」
闞子雀的態度還算好,楊商俞回道:
「闞大人,說起來她正是你們安陽縣之人,本家姓林,單名一個悠字。」
林……悠……
闞子雀將這個名字放在口中咀嚼片刻後猛然震驚。
安陽縣,林悠?
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林悠?
闞子雀難以置信的向楊商俞確認:「楊齋長說這位女畫師叫林悠?這與我認識的一位娘子同名同姓,她家在何處,家中還有何人?」
楊商俞不知道闞子雀和韓霽是師兄弟,只是吶吶回道:
「她家住安陽縣,家中還有一位夫君。」
「夫君姓韓?她的閨名叫九娘?」闞子雀求證。
楊商俞點頭:「對,她夫君正是姓韓,我聽她夫君喊過她九娘。」
闞子雀猛然坐下,在得知這幅驚為天人的畫作作者是林悠時,也不知心中是個什麼滋味,就像是想起一件他看走眼的東西。
初初見那林九娘,臃腫不堪,肥碩粗鄙,在公堂之上狀告她的親舅,可一年之後,她不僅樣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竟還有這不為人知的畫技。
楊商俞繼續在旁邊說起那日林悠與人在高臺鬥畫之事,將她如何為畫壇除去敗類,如何為國爭光揚眉吐氣。
到後來,闞子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別人走出書畫齋的。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可他坐在牛車裡,悄悄把手伸進衣袖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
他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明白,林九娘怎麼會突然變成如今這樣。
怪道韓霽對她如珠如寶,怪道韓霽連看都不看他的二妹